(综漫同人)论恋爱脑与运动漫的适配性 第20节
要想发出一个重球对我妻结夏而言很简单,他天生的力量加上后天的锻炼,使得他的手臂力量要远超同龄人,即使是真田弦一郎在他面前也不占优势,因此在重球方面的练习他总是事半功倍,只需要注意精准即可。
尤其是在那天遇见平等院前辈以后,他们之间相互交换了line的联系方式,后来平等院前辈还教了他一个方法,要想打出更快、更重、更难以回击的发球的话,可以尝试着多次、多角度地击球,为网球赋予叠加的力量。
那确实是我妻结夏从未想过的方法,不过目前而言,他的身体素质还无法实现这样的技术,只能慢慢尝试着从打一颗球,到同时打两颗球开始,逐步提升自己的网球技术。
我妻结夏站在底线上,将一颗网球高高抛起,眼、手、身一同动作,网球落在球拍的甜区上,发出那样干脆清爽的击球声。
砰!砰!
金黄色的球影砸在塑胶地面,又飞快地反弹,深深地卡在其后的铁丝球网上,而地面上留下了一个焦黑的球痕,微微凹陷下去,可见这一球的力道之大。
我妻结夏没有停顿,用球拍在身旁的球筐之中挑起一颗新的网球,又重复刚刚的动作准备开始练习。
恰在此时,一个嚣张的少年音传来。
“喂!你是这个学校的网球部成员吗?”
我妻结夏的动作顿了一顿,他拿着网球拍,转身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外校校服的国小生,看起来跟他的年纪差不多大的模样。
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像是随波逐流的全然没有打理过的海带,一双藻绿色的眼瞳,透着自负又高傲的神色,校服并不好好穿,领带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衬衫的纽扣扣错了一颗,袖子卷到手肘以上,西服外套被他系在腰上,堆出了乱糟糟的褶皱,连带着身后的网球袋都背出了一种流浪不羁的感觉。
奇怪的是,在跟他对视的一瞬间,海带头砰的一下炸红了脸,手足无措地把衬衫袖子好好放了下来,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雅礼貌了起来。
“老子,啊,不是,我是切原赤也,神奈川第二小学的学生,那个,请问你知道你们学校的男子网球部往哪里走吗?”
“我们学校没有网球部。”我妻结夏朝他礼貌性地一笑,“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哦、哦。”
切原赤也呐呐了两声之后又没声了,眼神飘来飘去,有些慌乱的感觉。
真是奇怪的人。
我妻结夏没有多余的好奇心,见他没有接下去问之后,便转身打算继续自己的练习了。
他垫了垫球,找了找手感,便干脆利落地又发出了一球,这次瞄准着的是网前,于是球的力道便并不如何大,轻轻的,像只蝴蝶飘过了球网,悄无声息地滚落在了地上,又弹起了十多公分。
我妻结夏对这球不太满意,便继续用网球拍捞起下一个球。
而切原赤也只在旁边安静围观了一会儿,眼睛越来越亮,很快按捺不住,推开网球场的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他问,“作为女孩子而言,你的网球技术还蛮不错的,要不要跟我来一场?”
切原赤也臭屁地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可是这一带有名的网球选手,神奈川的超新星,切原赤也是也!”
“噗嗤。”
我妻结夏是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的名字是我妻结夏,不过切原君,我有哪里看起来像女孩子吗?”
他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只是普通的黑白色运动服而已,手上的护腕和脚上的运动鞋也都是普通的款式,没看出哪里有会让人误会性别的地方。
但是比起我妻结夏来,切原赤也才是真的大吃一惊,他仔细一看才发现,虽然我妻结夏脸蛋很可爱,身型小小的,发型也有点像女孩子,但他线条流畅的肌肉和形状截然不同的骨骼,都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会有的,只要稍稍留意一点,都不会把他认作是女孩子。
“抱歉抱歉。”发现我妻结夏不是女孩子之后,切原赤也的态度也变得自然了起来,他双手合十大大咧咧地道了个歉。
“既然不是女孩子的话,那就更方便了!那个我、我妻结夏是吧?”他从自己的网球袋中抽出了一把网球拍,直指我妻结夏,藻绿色的眼瞳里尽是锋锐嚣张,“没有网球部的话,那你就作为你们学校的最强者,来跟我切原赤也比一场!”
“哼哼哼哼,只要再赢下这一场,本大爷就是连战十五所国小的神奈川最强网球手了!”
我妻结夏捏了捏手里的网球,糖果色的眼眸里淡淡的,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忽然灿烂一笑,“好啊。”
“既然是切原君希望的话,那我也会好好奉陪的。”
“我也很好奇,跟有名的切原君相比起来,我的实力在哪个水平。”
第20章
不过,显然切原赤也让我妻结夏失望了。
“呼、呼——”
残阳如血,空旷寂静的学校里只余下了那样沉重的喘息声在不停回荡。
切原赤也跪倒在网球场上,两只手臂发红发胀,犹如初生的羔羊般颤颤巍巍地支撑着身体,整只手掌遍布着被防滑带蹭出的血红伤口。
他尝试着抬起沉重的头颅,伸出手想要去拿起明明就在不远处的网球拍,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从手指到手肘,再到臂膀,都在不停地发颤,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到达了极限,连一丝力气都挤不出来,更别提拿起网球拍这种奢望了。
“……可恶!可恶!”
说不出是汗水,还是泪水,透明的液体从切原赤也的下巴滴落,渗进了塑胶的网球场地上,绽开了一片小小的阴影。
“在哭吗,切原君?”
我妻结夏站在切原赤也的对面,垫了垫球,这一局轮到他发球了。
将死的太阳犹如回光返照般,挥霍着最后的光与热,黄昏的日光透射在我妻结夏的眼中,让那双琉璃珠子般通透的粉色眼瞳也显出琉璃般空无一物的漠然。
将那张灿烂与友善的面皮扒下以后,那具名为我妻结夏的身体里藏着一只怪物。
切原赤也用他被汗水沾湿了眼睫、恍惚而空白的视线注视着我妻结夏。
那是怪诞、可怖、颠覆了世间一切常理的可怕怪物,犹如黑洞般只源源不断地吞噬着所有温暖、积极的情感,只让人的身和心都犹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丧失所有温度,丧失所有斗志,只想逃离这片战场。
“这样可不行,只会哭的话,是拿不到分数的。”
他高高抛起那颗金黄色的小球,切原赤也甚至看不清他挥拍的动作,只能听见——
咚!
咚!
……
每一球都毫无阻碍地擦身而过,在他的身后留下一个又一个焦黑的球印。
看不见、接不到,连球拍都已经无法拿起了。
是时候该放弃了吧。
坚持下去太痛苦了。
“5-0,切原君,到你的发球局了。”
连一分都拿不到的废物。
我妻结夏仅仅只是握着球拍站在那里,就给切原赤也带来了让人窒息的重压。
“如果没法再拿起球拍的话。”
逆光之下,切原赤也无法看清我妻结夏脸上的神情,他只模糊地看到,我妻结夏的嘴角扬起一道弧度,似嘲弄、似怜悯、似微笑。
“要不要弃权?”
“……不要看不起人,谁要弃权啊!”
切原赤也撑着自己摔得满是淤痕的膝盖,咬牙站了起来,他的小腿肌肉酸痛到连站立都不稳了,身体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无法握拍,那就用两只手臂夹起来。
无法抛球,那就用牙齿叼起来。
他抬头注视着我妻结夏,那双藻绿色的眼瞳里熊熊燃烧着不屈的怒火,甚至隐隐发红。
网球落下,球拍挥出,金黄色的小球颤颤巍巍地砸到了球网上,甚至没能过网。
发球失误。
再来。
发球失误。
再来。
……
我妻结夏只是冷眼看着。
直到第五次,竭尽所有力气的切原赤也终于将球打过了网,同时自身也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砰砰。
我妻结夏用网球拍轻轻接住了那颗被切原赤也竭力打过来的金黄色小球,任由它在球拍上反弹了两次以后安静地停滞了下来。
他注视着为了打出这样一次毫无意义的发球而陷入昏迷的切原赤也,汗水沾湿卷发,手脚的肌肉都过度使用了,显出发红发紫的於痕,即便昏倒在地,他的手指依旧保持着那样抓握着什么的形状,倔强地弯曲着。
明明连拿起网球都做不到了。
我妻结夏甚至感到了有些费解。
无论是幸村、真田,亦或是他自己,都不会去做这样毫无意义的努力、这样徒劳无功的奋斗,也从未在网球场上遇见过需要他们这样做的逆境。
他无法形容那种被切原赤也感染后在血液里涌动的兴奋与冲动,沉默了片刻之后,只轻轻地感叹着——
“真是个笨蛋。”
。
切原赤也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了,夜幕上像是破了几个洞,透出点点微光。
而他趴在我妻结夏的背上,感受着他走动时微微的起伏。
肿胀的手臂和小腿好像被喷了药剂,冰冰凉凉的感觉缓解了酸痛,膝盖的淤青被揉开了,现在只有钝钝的痛感,手掌上被磨破的地方细心地用药膏涂抹好了,又包上了绷带。
他被照顾得很好。
可能连他粗心大意的妈妈都没法做的比我妻结夏更好了。
“醒了吗,切原君?”
我妻结夏问着,没有了球场上那样可怕的气势,他说话时的语调总喜欢在结尾微微上扬,带着点黏糊的甜蜜。
切原赤也只能看得到我妻结夏头顶小小的发旋。
“没想到切原君的体力消耗这么大,在医务室休息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醒过来,学校的医务室到7点钟就要关门了,我只能先把你带回我家了。”
“谁要你背了……”
切原赤也嘟囔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既有点被削零的羞恼、又有点被看不起的愤怒还有点“是不是该说声谢谢”的纠结。
“没人要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