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解完最后那道重点题目,陈枭正想劝沈翊早些回家,自己还有数学练习册要写,结果转头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那层金光落在漆黑而浓密的头发上,又镀在白皙清秀侧脸,温和的光色将平日里那股冷漠驱散。
外套随意地搭在腿上,沈翊穿着单薄的短袖校服,肩膀还微微缩着,低头闭眼时眉宇间尽显疲惫,安静的睡相和平日的模样相差极大……
心中倏然泛起悸动,在凝视良久后,陈枭抬手碰了碰他的肩:“沈翊,回家了。”
沈翊睡得不深,也很不安稳,感到肩膀上略沉时,眼皮轻颤着缓缓睁开。
视线出现一瞬的模糊,他眯着眼渐渐聚焦,继而对上那道温淡如水的目光。
他抬着手心去揉酸痛的眼,冷声道:“下回你自己在这写个够吧……”
他嗓音有些沙哑,陈枭从书包里拿了片咽喉糖递过去:“那提提神?要不要回家接着睡?”
“睡个屁……”
沈翊边打着哈欠,伸手抽走他递来的糖,神色恹恹地挤了颗出来塞嘴里,眯着眼瞥见胖大海三个字的时候,又凉声道:“这不是我买的?”
“嗯,你给我的还没吃完。”陈枭把本子都收进抽屉里,又问:“现在回去吗?”
本来是想去画室练画的,但现在这个时间,等画完回去就更晚了。
沈翊家离学校倒是有些距离。
不过朱婉清最近都不在家,沈翊就是回家画也行,反正没人管他,画完正好直接洗澡睡觉。
见他抿唇不语,陈枭以为他等久了不高兴,于是犹豫几秒,语气试探地问:“那……去春煦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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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哄人没找对方法。
翊:无语,那是我买的。
枭:物质守恒。
第12章 你不是怕黑吗?
陈枭本打算刷完题就去画室,也没想到沈翊会在旁边等这么久。
心里属实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又轻声问:“还是你现在想回家?”
沈翊懒散地掀起眼帘,哑着嗓音说:“我家是教室?”
本欲回家的念头默默打消,不练画是不可能的,反正去哪都是练,春煦公园也正好可以写生。
再者就是,等都等了,总不能白等。
沈翊木着脸嚼硬糖,嘴里泛起一阵阵清凉感。他心里把陈枭当做硬糖咬,愣是嚼得“咯咯”响。
陈枭抿了抿唇:“抱歉,下次……”
沈翊没等他说完,不耐烦地打断:“你还想有几个下次?”
见他皱着眉瞪过来,眼里还带着朦胧的困意,没了平时那股子凶巴巴的意味。
陈枭垂眸看了他几秒,莞尔道:“知道了,下次不会让你等那么久了。”
那眼神直勾勾地看过来,沈翊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偏开头:“没下次了。”
到春煦公园时天色已至昏暗,灰云随着一阵风散开、远去。
还是上回那个位置,沈翊把画包搁在椅子上,拿出画板裱上素描纸,又拎出笔袋。
长木椅正好坐下他们两人,陈枭坐在他旁边,旁侧的路灯温和地照下来,暖色光晕映在洁白的画纸上,四周是微弱的蝉鸣声。
陈枭拿着彩铅画木棉花,后知后觉才想起什么,语气迟疑道:“你晚回家……可以吗?”
“无所谓啊,”沈翊的语气不以为然,还斜睨他一眼,“你跟陈老师说过了吧?”
“嗯,说过了。”
沈翊已经抱着画板开始画了,陈枭沉默不语地打量着他,内心还在斟酌那句“无所谓”是否真的无所谓。
练画时格外安静,这条路有些偏,每到晚上都不会有什么人经过,主要还是因为路灯较少。
周围的绿植都画过,沈翊干脆从手机里搜了几张风景图出来参考。
良久后,窸窣的笔触声缓缓静下,沈翊把画板搁在膝盖上,脸色疲惫地往后靠着椅背。
手腕倏地传来剧烈的阵痛,他难受地捏了捏腕骨,显然无济于事。
察觉他的动静,陈枭伸手从背包里拿了张膏药贴,递给他:“疼的话,就贴一下。”
沈翊面无表情地忍着阵阵酸痛,抬手去拿的时候,想抽走却没抽动。
他掀起眼皮盯着陈枭,满脸写着“什么意思?”
陈枭微蹙眉宇,脸色犹豫:“你不过敏吧?”贴膏药过敏的人其实不少,画室里就有两三个。
“我又不是敏感肌……”沈翊无语地想坐起来,结果腰又在疼,估计是今天在画室练水彩太久,加上又没怎么运动。
闻言,陈枭才松了口气,默不作声地替他撕开包装,又拉过他右手,动作轻缓地贴在手臂内侧。
陈枭说:“见你很少用,以为你不严重。”
沈翊任他抓着手臂,嗤笑道:“可能吗?”
他贴的频率还挺勤,只不过经常穿着校服外套,袖子挡着了。
膏药贴在皮肤上,温度缓缓散开,沈翊有些不自然地抽回手臂,继而无力地搭在画板上。
陈枭的目光落在他白皙清瘦的手臂,低声道:“疼得很严重吗?”
“不严重。”沈翊闭目缓了半晌,随即才睁开眼。
实则不然,刚刚疼得他差点就要晕过去了,但是不想在陈枭跟前落面子。
陈枭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翊想了想,说:“高一吧,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