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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是夏传吗?”她问的是委托之人。
  “嗯,是他。”
  推着又往前走了些距离,身后压弯的草来不及挺直身子,便又被赏了一个鞋底,直直踩进土里。
  它向苍天怒吼,可奈何有些倒霉,没了这个机会。
  两人停在湖边一棵杨柳树下,瞧着随风而起的枝条,目光往下落,停在一汪浅蓝的湖水上。
  许归沉望着那湖水,落在膝上的双手交错握着,扭头同言书越说着。
  “夏家这两辈的子孙里,能着眼看的就只有夏邑禾,夏传费劲心力把老爷子唤醒,到头来说不定也只是给别人了做嫁衣。”
  言书越摇头,只说道:“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其他的,就当看个笑话,或许...”
  话留了一半,许归沉问她,“或许什么?”
  她没有立马回答,反倒是望着晃荡的湖水,垂下眉眼,轻声回道:“没什么。老师过去遇见过孟槐吗?”
  许归沉安静的眼神有了动荡,拇指摩挲着手背,“遇见过,后来我还曾教过你,它的弱点在那脖颈,你可又忘了?”
  本是调笑的话,可言书越听来有些不对劲,她不知道这不对劲来源哪里,只知道她似乎错了。
  “老师您知道的,我记性有些不好,得多讲几次才能记住。”
  “你啊。”笑着摇头,手指点了她两下。
  吹了许久的风,浑身也弄得暖洋洋,握着把手将人又给推回来。
  “老师您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还是得多仔细养养,等您好了,我再回来看您。”
  这便是告别吗,来得有些突然了。许归沉望着前方,“是有很多委托吗?”
  “老师以前不也是这样吗?”言书越反问她。
  “是啊。”她说的有些淡然,好像在回忆过去。
  推责任上了台阶,言书越注意到站在那儿的罗姨,朝她靠近后问道:“罗姨找我有什么事吗?”
  “蔡先生他们在找您。”
  言书越冲她点头,把轮椅交给她,低声又同许归沉说了几句,便循着她说的的路找去。
  “这几日,多做些阿徵爱吃的菜,又有些日子见不到她了。”望着言书越离开的背影暗自出神。
  “好。”
  力与力相触的声音很美妙,所以风也是,它抚摸着树干,绕了一圈,就渐渐远去。
  “老大!”
  人还没到了,倒是先听见呼喊。
  远远望去那人招着手,增大了可视面,瞧得也清楚。
  刚靠近,安顺的手一下就攥住她胳膊,躲在她身后,言书越扭头看了眼,问道:“怎么了?怕成这个样子?”
  安顺没说话,睁着双大眼睛望着蔡佑山,眼神里带着恐惧。
  顺着望去,只见蔡佑山手捂着后脑勺,虎着一张脸。
  “唉,我说老蔡,你们怎么跑这么快,我都快要追不上了。”急匆匆追来的是崔北衾,一面跑还一面在那儿吼。
  蔡佑山回头看了她一眼,没管她,继续看着安顺,“说吧,这下要怎么解决?”说完摊开手,掌心沾有殷红的血迹,从他后脑勺来的。
  “唉老蔡,你这后脑勺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条伤口,还在流血呢。”崔北衾撑着腰喘气,一下就瞧见他后脑那伤,伸手想要碰一碰,被一巴掌拍开。
  感受到拽着手臂的力道加大,言书越低头问她,“是你弄的吗?”
  安顺瘪了下嘴,点头承认。
  “老蔡,具体怎么回事?”其实结合他现在的样子,言书越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蔡佑山指着自己那奇异的发型,有些郁闷,“看到我这脑袋了吗?我在那儿给自己剃头呢,这孩子过来一看非说要帮我,我又拗不过她,就把剃刀给她,结果没一会儿,就给人开了条口子。喏,越姐你看。”
  说着,摸了下后脑勺,还在流血,不过没之前多,然后他又继续说。
  “我正要说话呢,结果这孩子先吓着了,一下就给跑了,我在后面追啊追啊,好不容易追到了,结果就见她这样儿了,这可怪不上我啊越姐。”
  一旁崔北衾笑着,抬手摸了摸他剃了一半的脑袋,又笑了几声,“我说老蔡,你这发型也挺好看的,留着呗,多时尚啊。”
  听着损人的话,蔡佑山拍开她的手,一脸不赖烦,“一边儿去。”
  看人吃瘪是件非常有趣的事,崔北衾捧腹大笑,没曾想跟着来还看了这么出好戏。
  言书越把人拉到跟前来,轻声问她,“为什么要跑?”
  十岁的孩子,虽然武力值很高,可心智还在慢慢成熟,是需要有人开解的。
  绞着手指,都快要弄出一朵花了。
  “我怕血,我更怕老蔡骂我。”说着又瘪了下嘴,转头望向蔡佑山,“对不起,老蔡,我错了。”
  哎哟,这小可怜的调调。
  “咳咳。”他清了两下嗓子,手背在身后,“这就对了嘛,一句话的事还跑什么,走吧,跟我回去。”
  “啊,要干嘛,老大,我害怕。”安顺缩了下脖子,慢慢往言书越靠近。
  “咋地啦,做事只做一半啊,谁这么教你的,你难道就让我这个样子出门?”他指着自己的脑袋,“我那儿还有推子,我不管,你得给我推了,否则没完。”
  安顺为难的看着言书越,得到她的点头,才又跟着蔡佑山离开。
  等人走了,言书越才开口问崔北衾,“扶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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