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海楼勾了下嘴角,从地上撑起身,拍掉粘在裤子上的草屑,“钱啊,你拿到的酬金啊。”
崔北衾挠了挠脸,摸到条伤疤,轻轻抓了下,跟着起身,“就只有钱啊,没得别的了吗?”
倪了她一眼又看向不远处的来路,“你以后见到就晓得了。”
你以后见到就晓得了,竟整这些卖关子的花活,倒不如一口说出来的痛快。
她转身也朝来路看去,嘴里阴阳的语气被蹦出的话驱散,抬手挥舞着大声喊道:“越姐,这边儿!”
原是赶上来的言书越,正从那葱郁的树林里转出来,蓬头垢面活脱脱一个从泥潭爬出来的人。
第45章 梦碎
顺利赶来汇合的言书越看着仅剩的两人,叹了声气后把手里梦盘交给海楼,费力扯掉头发里夹着的树叶。
海楼笑了笑,伸手替她拿下不那么明显的树叶碎屑,得了她一句谢谢。
看她浑身上下一副脏兮兮的模样,手指在她脸上揩了一下,沾了一指头的血色。
“你这是在血海里滚了一圈吗?”
指尖上印着血,看来她走的很急,汗水混杂着血水,让它还润着。
言书越看了眼绕着自己转圈圈的崔北衾,目光又落在海楼脸上。
“是啊,掉血海里啦,怎么了,现在就开始嫌弃我呢?”
嗯?崔北衾感到有些不对,狐疑的看了言书越一眼,就是说他们越姐什么时候这话张口就来呢,听起来怪肉麻的。
“不会嫌弃。”
一旁观看的崔北衾只恨没有一把瓜子在手,垂头看着地上被自己踩进土里的青草。
寻着方向朝前走,看了眼在身后的两人,崔北衾有些郁闷,看别人秀恩爱确实有些抓心挠肝,好不舒服。
手里梦盘指着前方,很快便见到一栋有些奇怪的建筑,通体全是灰色,就好像才修好的房子,散发着一股混凝土的味道。
三人继续往里走,身后二人还在交谈。
变故突然的出现杀的几人措手不及,言书越看着直直刺入崔北衾后背的黑色长剑,睁大了眼赶紧伸手扶住往下倒的人。
“我靠,有暗箭。”
言书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只见着崔北衾头一歪,没了生气。
背上长剑被人收回手中,言书越扭头盯着那突然出现的人,一袭黑袍裹身,让人瞧不清真面目。
海楼拦着言书越,一边把她往房子推,一边提防着出现的人。
“这里交给我,你快去找梦眼。”
垂着的拳头攥紧,言书越转身往楼里跑,看着她合上门,心上松了一口气,海楼扭头注视着那人。
“倒是许久没见了,可曾想过我。”
这可不是什么叙旧的地儿,况且她手里那把剑,还在滴血呢。
瞧她没说话,提着刀就往自己这儿冲,黑袍人笑了笑,抬手轻轻便挡住她的招式。
全盛时期都打不过她,更何况是现在。
“别白费力气了。”
她声音轻轻落进海楼耳朵里,嗤笑着出声,右手虎口被震得发麻,说了句。
“小心些,别把我的刀给弄坏了。”
外面打斗声不断,楼里言书越焦急的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忙的焦头烂额。
门上粘贴着时间,她已经走完了五月份,言书越摸着额上的汗水,深吸一口气推开下一扇门。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
一年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并不是每一天都对应一扇门,可要是让她一个人进完所有的门,还真是有些吃不消呢。
门外,海楼气喘吁吁的盯着面前这位气定神闲的“高人”,慢慢直起了腰,手中刀被霍霍的全是口子,难看的很。
这人还真是有些恶趣味呢。
黑袍人看着她浑身上下大大小小在渗血的伤口,心里还在惋惜,这人就提刀又冲了过来。
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眼神一凛,手起剑落直接把她手里那残缺的短刀给震断,刀尖坠地发出清脆声音。
海楼看着手里断了一截的刀,以及刺进自己胸膛的那柄黑色长剑,勾着嘴角笑了笑。
“记得赔我把一模一样的刀。”
黑袍人接住她失力而坠落的身体,牢牢抱在怀里随她一起落在地上。
目光作笔,一一划过她的眉眼,虽然和记忆里有些出入,但总归还是同一人。
身形慢慢消散成了烟,她慢慢撑着膝盖起身,上了台阶推开那紧闭的门。
就剩最后一间房了,言书越心里松了口气,越往里走越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正当她手落在门把手上,突然而来的破空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朝右偏了下头,那冒着阴森寒气的黑剑直直扎进破旧的木门,割断了她垂在耳边的头发。
心下了然,言书越回头看着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黑袍人,手上动作不停,拧着门把手想把最后一扇门给打开。
听到身后笑声,言书越松了手握上防身用的长刀。
最后那扇门,打不开。
黑袍人停在离她十来米的距离,背身站在光亮里,兜帽落下的黑暗彻底挡住了想要窥视她脸上神情的视线。
“都最后一扇门了,怎么不进去瞧瞧。”她的声音很平淡,平淡的像结了冰的湖水,甚至泛上了冷意。
言书越脸上没有表情,冷嗤一声,提着长刀就向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