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这边。”女人踩在围栏边冲她招手,脚下是一块很长的木板,正连接着另外一栋楼,两楼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三米,很危险。
木板因为重力而微微往下凹,言书越不确定的问:“走这里吗?会不会太危险了?”这摔下去,得成肉泥吧。
“不危险还不走呢。”女人踩在木板上,伸出的手用力把人拉上来,“快过去,等会就来不及了。”
言书越认出她是谁,心里正疑惑,听到‘咚咚咚’的撞门声,赶紧朝木板那边走。
虽然手脚都在抖,可她还是稳稳去到对面,见她安全到达,柳问君赶紧过去,言书越看到她身后冲出门的熔岩怪,心里抓紧了。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柳问君脚下木板‘咔嚓’一声从中间断裂,眼看着人就要摔下去,言书越赶忙伸手,抓住她的手。
还好,距离不算远,只差一点就要到了,一切都来的及。
顶楼之间的距离让追上来的家伙望而却步,喷薄而来的热气像是在做汗蒸,熏的言书越眼睛都快睁不开。
费力把人拉上来,她终于有机会休息,安慰自己因疲劳而不断颤抖的腿。
夜晚的云层里没有星星,只有黑色,一望无际的黑色。
拍了拍挂在腕上的手电,闪烁了星点光芒后,就彻底了歇了火,看来是在打斗中给弄坏了?
周围没有一丝光亮,哪怕柳问君就坐在她身边,言书越也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到对方拉长又放软的呼吸声。
“你还认得我吗?我叫言书越。”言书越问她。
柳问君呼吸停了一下,她能感觉到对方在凑近,鼻息落在她脸上,可夜色太黑了,只能瞧见大致的样子,有鼻子有眼。
“我不认得你,也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方来的,我在这里游荡了很久,一人像你这样的人都没见到过。”
言书越听到柳问君在扭动她的指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
她说她留在这里很久,却不曾见过像她这样的人,是没碰上还是碰不上呢。
应该还是忘了吧。
“我是来找人的。”她如实回答。
“找人?”柳问君不理解,抱着曲起的右腿膝盖,她问,“你找谁?我几乎每天都是从天亮走到天黑,除了那些岩人,倒没有见过像你一样的人?怕不是寻错地方了。”
她声音落得轻,可在这样的夜晚里,不用费力去听也能听得很清楚。
“她叫蔡佑山,你有听过吗?”言书越问她。
柳问君倒吸一口气,她好像在思考,言书越很肯定的这么认为,因为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说不认识。
她问的是:“我该认识吗?”
扭头望她,言书越嘴上没说,心里却在想,是该认识的,本就是一家人,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记忆呢,记忆是怎么告诉你的?”
对方只是摇头,“没有关于你说的这个人的记忆,可我隐约觉得,我认得你说的这个叫蔡佑山的人,可我现在不记得了。”
“那你呢,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吗?”
看不见的情绪只能靠听,所以言书越觉得她现在一定很迷茫。
“是啊,我是谁呢。”
这是被恐惧同化的结果,忘记发生过的一切,更忘记了自己,变成了一具被控制的空壳,一具行尸走肉。
生活在饵兽制造的恐惧里,因此她本身也成了恐惧的一部分,是消失了却又存在的人。
“没关系,不用想那么清楚,就算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关系。”言书越想拍她的肩膀来安慰,可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柳问君在夜色里扭头看她,目光打量着看不真切的一张脸,问她:“所以,你要救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毕竟这里可是很危险。”没有谁值得为之冒险,因为没人能比自己更重要。
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是在拿自己的命来赌别人的命,也不晓得这买卖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他虽然只是我的朋友,可对我来说确实是很重要。”言书越抬头望天,耳边还萦绕着岩人的嘶吼,无力却又渴望,却只是徒劳的作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可以帮你,我对海阳市的环境还算熟悉,所以可以帮你带路。”
这时有了月亮,眼前不再是一片黑什么也瞧不清的样子,所以柳问君看到了对方的脸。
很熟悉、很亲切的样子,却认不出来。
“这里是海阳市?”言书越眉头紧蹙,她早该想到的,那里是老蔡最喜欢也是最恐惧的地方,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可就知道该去哪儿找人呢。
“嗯,你不晓得吗?”柳问君反问她,看她摇头又觉得好笑,“不晓得,竟然还敢往这里跑,真是胆子大。”
是啊,她的胆子一直都很大。
言书越在月色里看清了她的样子,算起来大概应该有五十二岁了吧,可她还是之前的样子,脸上有些皱纹,头发夹杂几缕白色,一身黑色作战服到处都是补丁,一双眼眸亮晶晶,乐观、积极,还是和八年前一样。
突然变得有些不忍心,或许,还是有机会的吧。
第89章 她叫柳问君
敲敲打打,那手电没有完全损坏,倒是恢复了作用,言书越把它交给柳问君,在漆黑中,能看清朝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