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到底还是硬碰硬,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操作,相互都受了伤。
“没事,修修还能用,你先下,我后跟上。”
“为什么不你先下,我感觉你挺强的。”言书越嘟囔一句,握紧尼龙绳使劲拉了拉。
柳问君晃着手指,协调背包和枪的位置,“尊老爱幼,懂滴吧。”
“懂,怎么会不懂了,那怎么不说我是幼呢,也不晓得爱护我一下。”
背身站在墙边,手上绕紧绳子,睨了柳问君一眼,“那柳妈帮我看着点儿啊,别把我给摔着。”
“好,放心吧。”
往下落的人注意力全在脚上,错过了柳问君一下子就变了的脸色,不时仰头看一下绳子顶部,确认是否安全。
等她顺利降到墙根儿,伸手晃荡绳子示意上面的人下来,结果人确实是下来了,可却是被扔下来的。
第93章 选择困难症
人在受到惊吓的第一时间,往往是脑子率先做出了反应,提醒身体立马上前查看情况,结果手脚是麻木的,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跪倒在地,言书越手足无措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一个劲儿的摇头说不,隐约带着哭腔。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
“能救,一定有法子能救人。”
她伸手想去拿柳问君背上的包,可它被死死压在身下,要想动它就必须先搬动她的身体,这是一招死棋啊。
听着她的絮絮叨叨,柳问君往外吐了口血,全身上下都在痛,她想说话,可声音细若蚊虫,言书越听不见,也没注意她蠕动的嘴唇。
手费力抬起挨了下她的腿,言书越低头看到她手,明白她的意图俯身把耳朵凑近些,听断断续续说着。
“这……没什么,我也已经……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不用难过……你……”
她最后还说了什么,可嘴唇贴着嘴唇,一字一字说的黏糊糊,她没听清。
人消失了,刚才淌了一地的血也跟着不见,除了被压到的草,没人会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一个人。
言书越跪在地上好久才重新起身,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也做不出什么表情,转身同时唤出的陌雪顺势划下一刀,那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风兽顿时身首异处,应声倒在地上。
偷袭,就得付出代价。
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刀,言书越一步一步往福利院走去。
屋外确实没有一只怪东西,哪怕是躲藏起来的都没有,言书越站在石院坝中心,抬头望着这几栋挨得劲的建筑,刀身拍打着小腿。
她在思考。
如果按照之前的分析,那么屋里只存在两种情况,要么怪物多的她打不过,要么就是少的轻轻松松能全部解决掉。
可要赌吗?
她在犹豫。
选择一旦做下,就会有一连串的反应,所以‘赌’这件事,从来都不只是会造成单一结果,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毕竟,她可没有重来的机会,失败就真的失败,没有再接再厉这么一说。
抬头看了好几遍,言书越把沉寂在深处的记忆调出来,一点一点慢慢对应上。
希望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才好啊。
收回陌雪,三两步跃上石墙,攀在突出的屋檐上,借力爬上三层高的小楼。
在只有一个人的战斗中,从上往下攻占,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屋顶斜着往下,是类似三角的形状,南边短北边长,上面铺满了瓦片。
爬到合适的位置,言书越朝左右望去,试图寻找合适的地方进去,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有个地方的窗户坏了,锁不起来,可她不记得具体在哪儿。
好在这屋子的结构有够奇怪,每层都会支出一小节,那位置刚好够她踩着歇力,不用一直扒在墙上。
伸手拨弄窗玻璃,她运气不赖,没再去找第三次,掐着时机把窗户推开,翻身跃入那间小屋子,轻声落在地板上。
她记起来了,这里是院长妈妈的办公室,窗户坏了好久都没找人来修,不过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人进来,锁不上也就任它锁不上,不求别的,能挡住风就行。
也就在刚好落地的瞬间,门推开了,言书越一激灵,唤出陌雪横在身上,收回想去关窗户的手,警惕的盯着还没现出身形的人。
等她终于看清是谁时,警惕的心一下就松开,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她呢!
柳问君看到在自己办公室的人,嘴上扬着笑,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拇指轻轻擦掉脸上的灰。
“还以为你会和小山去后山看那片果园,没想到你会在这儿。”
言书越看到她放在桌上的日历,清清楚楚写着二零一七年一月一日,是元旦节。
再朝她看去,还是之前见到的样子,脸上有了皱纹,头发开始变白,从发根慢慢到发尾,穿着她很喜欢的那件灰毛衣,还是高领。
这年她四十四岁,在福利院的第二十二年,也是生命的最后一年。
“怎么了,这么呆呆的看我,我晓得我长的好看,可也用不着这么看我啊。”
柳问君看她一动不动望自己,开口打趣,伸手拉开桌子下的抽屉,取出一个厚本子,埋首在写着什么。
其实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她的账簿,福利院大大小小的开支她都一笔一划记得很清楚。
她说过,人到了一定年纪,记忆会慢慢消退,有时记性会变得不靠谱,哪怕前一秒才做过,也是有可能想不起来,所以得记录,做事得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