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你还不清楚。”张天师继续说道：“五雷实为五炁，人一降生，先天之炁存于体内，细辩之，可分五行。纯阳主火称心炁，阳中之少阴主金称肺炁，纯阴主水称肾炁，阴中少阳主木称肝炁。调和阴阳主土称脾炁。”
  赵青青真的不是很能懂这道家学说，但她深知老天师在为她解析，不敢有丝毫分神。
  “五炁攒聚为一，所行之法便称为五雷正法……”
  下面两人打的难舍难分，雷光四溅。
  “……未破身之人神完气足，阳气足满，所以五炁当中必是心火领金肺之炁率先生发，也称为绛宫雷。而破身之人元阳已漏，故以肾水领肝木之炁为尊，让阴炁率先生发。阴阳五炁各有强弱，修炼必以一方为尊。”
  赵青青耷拉着耳朵：都是她不好，强行……
  一旁观战的陆瑾先生叹息道：“清澈灵动而又端庄光明，大开大合刚猛无俦，这就是阳五雷之相。灵玉这孩子，还在纠结于阳雷吗？”
  赵青青也往下看去，张灵玉受张楚岚阳雷之击竟然仍未全力出手，他在看，在感受这阳雷。
  他是……是真的，真的很羡慕张楚岚的阳五雷。
  老天师叹息道：“哎，这孩子始终迈不过这道坎儿，在人前施展雷法，从来只是这一招掌心a雷。即使冒险也要以掌心a雷胜之，可惜，掌心a雷是阳雷招式。不管再怎么向往阳的光明正大，阴就是阴……”
  “……厚重混浊，却又奇诡多变，行将起来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这才是阴五雷的真面目，所以阴雷又被称为——水脏雷。”
  赵青青从未见过阴五雷，即便知道也不过是有个大致的概念。但此时此刻，看着下面站在一滩黑暗泥沼里、被阴五雷遍染全身的张灵玉，指尖颤抖。
  阴五雷，阴五雷，她终于知道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无力的，她害得他，又帮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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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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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这，这还是雷吗？”
  “这黑色的东西给人的感觉太奇怪了。”
  “又黏又压抑，明明看上去很危险，但又让人很好奇。”
  “在大庭广众之前施展阴五雷很不好受么，但不论是什么原因，它就是现在的你。”老天师慢慢地说：“接受它，接受现在的自己。即使自己变成了一头猪，也要坦然的接受。”
  “……”
  赵青青死死盯着下面张灵玉，她知道张灵玉知道她在场，可是他却连看都不看她……
  她咬着唇：这就是你要我看的吗？猪又怎样，狐狸和猪绝配！
  场下，那黑水银已经蔓延到了全场，张楚岚退无可退。
  “北境沧潭。”张灵玉适时出手。
  张楚岚避之，以金光护体涉足阴五雷，却更觉不妙，金光护体不能防御这蚀骨消髓的阴五雷。
  终于，
  “掌，心，雷——”
  两人再一次交手，落下。
  张灵玉立在泥潭，袖里缓缓淌下那蚀骨消髓的阴五雷。
  “很聪明，在一瞬间就察觉了，还是本能的反应？”张灵玉似叹非叹，“总之最后终于用阳雷勉强结下了我这一掌。”
  他举起右手，阴五雷就在他掌心而生，淌到地下，解释道：“张楚岚，这就是阴雷水脏，吸骨榨髓，浊心消志。若不是用远高于我的修为硬抗，一般的防御只会被这黑雷渗透。”
  他神情莫辨，埋在阴影中：“能抵消它的，只有你的阳雷——绛宫。”
  而张楚岚一瞬间似乎通透了，在这场比试上或者说在此时此刻，他已经在接近纯粹，超越自己……
  张灵玉显然也已经意识到，即使唇边带血仍旧笑了。
  “张楚岚，今天的你有点不一样。很好，很好，只有被逼到绝路时，才会让人看到吗？你的本来面目……”
  张楚岚也笑了：“灵玉真人，我现在用的是我自己构思的法子，还有些不稳定，效果只有五分钟。”
  张灵玉：“足够了，我一定会在五分钟之内解决你。”
  张楚岚把掌心雷打入自己体内以刺激经脉，激发出迅雷的效果，如此才能弥补他与张灵玉修为上的差距，追上他甚至超过他，打败他。他轻轻说道：“……有劳了。”
  阴阳五雷此刻终于正式交锋！
  赵青青闭上眼睛，张灵玉与阴五雷先天不合，他的阴五雷决不可能练到至境，一个注定废掉的张灵玉……
  而害他落到如此田地的，是她。
  张楚岚的迅雷会员状态实在厉害，两败俱伤，两人再次分开。
  “张楚岚，你觉得我这水脏雷像什么？”
  张楚岚抬头看他。
  张灵玉自顾自说道：“肾为藏精之所，这水脏雷所呈现的正是肾水下流所化的浊精之相。走泄元精这种事，对一般人或许算不得什么，但我自幼出家，自诩道心坚固，却轻易破了元阳……”
  赵青青紧咬唇瓣拼命摇头，心如刀割。
  没有那么轻易，是她。是妖力狂暴状态下的她强行压制的张灵玉，张灵玉根本不能敌。更何况，除了张楚岚这种被下了禁制的，谁能忍得住！
  “……这水脏雷就是我之恶果。我却自欺欺人，不愿直面，甚至还迁怒于你。当师傅选中来历不明的你时，我厌你。当我确认你的确有资格继承天师之时，我又妒你。张楚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