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看见哈利眼底含泪，有些不敢往下说话。
  “走吧。”
  出乎意料地，哈利竟然答应了下来。
  迈出教室门的一刻，他终是没忍住回头看。
  然而那扇门在他眼前合上，哈利只能看到被刻满划痕的黑色木板和上面的灰尘。
  回到寝室后，艾尔芙双手抱膝，对着斯内普的手记发呆。
  刚刚陪哈利的时候，她不小心看到了镜子和里面的人。
  外祖父和外祖母坐在长大成人后的艾尔芙前面，后面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身形颀长，感觉应该是个英俊的男人。
  薇薇安靠在他的身上，露出安心又温柔的笑容。
  那样的神情，是艾尔芙在薇薇安的脸上从未见过的。
  镜中，薇薇安用手抚着艾尔芙的发顶和脸颊，就好像她一直这样做，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
  艾尔芙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覆在了记忆中薇薇安摸过的地方。
  很凉，一点都不温暖。
  她感觉胸口一阵发闷，几乎快让她闭过气去。
  咸湿的晶莹液体从唇边划过，滴落到手记的硬壳上。
  艾尔芙看着那滴泪慢慢晕开，脑海中不受抑制地闪过一道阴郁灰暗的身影。
  这道身影同样出现在刚刚的镜子中，带着微笑和肯定。
  他也是自己的渴望？
  艾尔芙将破破烂烂的手记举到面前，眼神茫然。
  窗外飘起了细密的雪花，挂在风霜上，透过皎白的月光在地上留下斑驳阴影。
  烛火在墙上闪烁晦暗不明，噼啪作响。
  瘦弱的身影靠在床幔垫子上，思绪随着蜡烛的火光一起，明暗交替着渐思渐远。
  第二天，艾尔芙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去了餐厅。
  罗恩被她的眼睛吓了一大跳，而当艾尔芙看到哈利时，她也被吓了一跳。
  “你们昨天晚上真的没有背着我一起偷偷玩了一通宵吗？”
  罗恩怀疑地看着眼前两个人的四只黑眼圈，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
  艾尔芙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她昨天晚上想了一整夜为什么斯内普会成为她心底的渴望，最后得出了因为对方是自己最崇拜的教授这类的结论。
  哈利没说话，他一直在吃盘子里那块炸鸡块。但是旁边的罗恩都快把早饭吃完了，哈利的炸鸡块连皮外伤都还没受。
  “吃完饭，我们要做点什么呢？”
  罗恩认真地思考着，他可不希望这么美好的休闲一天失去它的魅力和作用。
  “我要去图书馆。”
  艾尔芙趴在桌子上举手。
  她在斯内普的手记上发现了一些晦涩难懂的咒语，甚至都有些读不懂。于是便打算去图书馆找一些和魔咒有关的图书，看看有没有什么启发。
  “我是绝对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图书馆里的。”
  罗恩十分坚决地摇头，然后看向哈利。
  “你呢？”
  哈利足足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罗恩是在和自己说话。
  “嗯……”他慢吞吞开口，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想……”
  “想一起下棋吗？”罗恩问，“你可以把前天拆彩炮得到的棋子拿出来，新棋运气都不错。”
  “我不想下棋，罗恩。”
  “那……我们一起去看海格？”罗恩想了想，又建议道。“说不定他那里又有好玩的新奇东西。艾尔不是送了一本烹饪书给海格，可能现在海格连布丁都会做了。”
  “我就不去了，你要是想去，就和艾尔一起去吧。”
  罗恩深深地皱起了眉毛，他现在表情严厉地就像麦格教授。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别再想了，那都是虚假的东西。”他停顿了一下，坚定地说了下去。“今天往后别再去照镜子了，哈利。”
  “为什么？”哈利还想挣扎，“我没在想镜子的事。”
  “我太了解你了。”罗恩用一种成熟的口吻说，艾尔芙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而且说实话，我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祥预感。那就是如果你今天晚上打算夜游，就一定会出大事的。”
  哈利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还有预言家的血统或者是天赋，罗恩。”
  艾尔芙不厚道地笑了出来，罗恩没好气地瞪她。
  “我说真的，哈利。你看看现在你自己心事重重的样子，万一直接撞到巡查的费尔奇的脸上怎么办？”
  哈利没说话，不过从他倔强的眼神中，艾尔芙看出他一点也没听进去罗恩的话。
  “我今晚不会睡觉的，我会一直看着你。”
  罗恩本打算一锤定音，然而哈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让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情郁闷极了。
  离开两个人，艾尔芙先是去图书馆借了一堆关于魔咒发明的书，包括但不限于《魔法的起源：了不起的古魔咒》、《十万个咒语》和《魔咒论》。
  平斯夫人很欣慰地目送艾尔芙摇摇晃晃捧着一大堆书离开的身影。
  她已经好久没看到这么认真学习的学生了。如果换做是别人借阅这种书，她会怀疑对方是否真的会看；但如果来借阅的人是这个女孩儿，那是一定会看的。
  艾尔芙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有着如此之高的评价，此时她正在对着大头书，仔细比对着手记上自己摘抄出来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