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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穿越指南 第70节

  锵!
  一声龙吟,宝剑出鞘。
  小白员外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刺入胸膛的宝剑,指着朱铭说:“你……你……”
  片刻之前,他还在想着把朱铭灌醉。
  张广道和陈子翼同时发难,刀枪齐出,斩了小白员外的两个亲随。
  其余家仆,吓得腿脚发软,连跑都不敢跑,抱着酒坛子当场跪下,嘶声哭嚎道:“军爷饶命啊!”
  向知县的家仆监军,此刻也两股颤颤,躲到一群民夫当中藏起来。
  小白员外还没死透,朱铭又补了一剑,随即喝令道:“县尊有令,白宗敏勾结反贼,随我去白家宅子抓捕余孽!”
  杂兵和民夫留下,正兵也留了三队,剩下的全部出动。
  村民们见状哭喊声震天,以为弓手要来劫掠,吓得扶老携幼往山里逃。
  白家人也在逃,白胜带兵狂追。
  他虽然亲眼目睹仇人被杀,却总感觉像是做梦,自己隐忍那么多年,如此轻易就报仇了?
  以前想杀小白员外,仿佛比登天还难,原来只需轻轻刺出一剑。
  真个爽快!
  白胜忽然悟到了什么,个人武勇算个屁,还是得兄弟们合起来使力。光有兄弟也不行,必须有官方身份,方可正大光明的杀人越货。
  折腾大半个钟头,白家被彻底控制,逃出去的也基本抓回来。
  小白员外蓄养的私人武装,听说主人死了,完全不敢抵抗,老老实实放下武器。
  一群老弱妇孺哭得最凶,疯狂磕头求饶。
  朱铭拖了把交椅坐下,对白胜说:“有仇报仇,你自己动手吧。”
  白胜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指着跪在地上的黄春和说:“这厮名叫黄春和,是个读书人,心肠歹毒得很,常给白宗敏出坏主意。俺爹拿他当朋友,他却引诱俺爹赌博,诈赌骗光了俺家的田产!”
  朱铭说道:“砍了,脑袋割下来,向知县拿来有用。”
  “军爷饶命,”黄春和大喊,“俺有重要军情禀报!”
  朱铭冷笑:“说吧,有何军情。”
  黄春和道:“请军爷答应放俺一条生路。”
  朱铭把玩着一个茶盏:“让我猜猜,是不是山贼可能来夜袭?”
  “军……军爷怎知道?”黄春和一脸惊讶。
  “我又不傻,把兵都带上岸,粮草就放在船上等人来烧,”朱铭笑道,“就怕贼寇胆小,夜里不敢过来。如果重要军情只这些,那留你也没什么用处。”
  黄春和这才明白,官兵早就定下诱敌之计,连忙说:“俺愿做说客,说服贼人投降,军爷兵不血刃就可拿下贼寨。”
  “都头莫听他的,这厮惯会骗人!”白胜害怕朱铭答应。
  朱铭放下茶盏:“杀了吧。”
  不等黄春和再开口,白胜就拔刀捅去。
  鲜血飞溅,家仆监军连忙闭眼,不敢再看血腥场面。
  朱铭问剩下的人:“除了屋里和地窖里的,白宗敏还有没有在别处藏钱?谁能说出来,我便饶他不死。”
  “我知道!”
  “我也知道!”
  “在县城!”
  瞬间就有三人大喊。
  朱铭对家仆监军说:“这些财货既在县城,我就不去经手了,等问出详情,县尊可自行去取。”
  家仆监军高兴道:“都头果然是做大事的。”
  小白员外的家财是真多,向知县又能趁机捞上一大笔。
  至于向知县吃独食,会不会引起胥吏愤怒,这关他朱铭屁事?
  来自兵案和户案的吏员,至今还留在船上,已经被这位监军提前灌醉了。
  朱铭又问白胜:“他们当中,有没有伱想杀的人?”
  “有!”白胜点头。
  “多少给我留一个。”朱铭说道。
  白胜喜道:“俺只杀一个,还能留下两个。”
  白胜走到一个年轻人面前,抽刀就捅。此人却是白宗敏之子,抢了白胜喜欢的姑娘做妾。
  报得大仇,白胜说道:“都头,俺不要赏钱,俺想讨别的赏赐。”
  朱铭点头说:“我听过你的事情,田产不能帮你拿回来,今后随我去黑风寨,我在那边送你些土地。至于被抢走的那个女娘,既是你心上人,放了也好,娶了也罢,你自己处置。”
  白胜猛地跪下,狠狠磕了几个响头:“俺这条命,今后是朱大哥的!”
  第69章 朱院长的科学种田
  上白村,水稻试验田。
  村民们正在围观种田仙法,这已经形成习惯,朱国祥每次来田里,大家都会跑来看热闹。
  朱国祥很喜欢传授农业知识,他指着稻田说:“这插秧之后,秧苗会变得干枯,大家想必是知道的。”
  村民们齐刷刷点头,他们当然知道。
  朱国祥继续说:“秧苗移插变枯,是拔苗的时候,弄断了秧苗的根。我培育的秧苗,为何插秧之后,返青更快、长得更壮?是因为控水旱育,苗根属实不多,而且也不深,拔苗时伤害不大。一旦插下去,苗根就很快恢复,而且还要疯长。而你们育的秧苗,根多且深,拔苗时伤害很大,返青时就长得不好。”
  村民们恍然大悟,原来是苗根的问题。
  回青期过去之后,情况更加明显,试验田里的秧苗,比旁边的田要健壮许多。
  也正因如此,村民才迫切想要学习。
  朱国祥说道:“如今是分蘖期,水稻能不能丰收,关键就看分蘖分得好不好。水不能太深,要浅水勤灌……”
  “俺晓得,”一个老农说,“水灌太深,穗就发得慢。”
  另一个村民不满道:“刘二爷莫要打岔,听朱相公讲。”
  朱国祥并不在意,他乐于跟农民交流:“分蘖之初,需要追肥,这个大家都知道。但最急需的肥料,我且叫它氮肥。氮肥哪里有呢?豆子里面有。豆粕、豆渣,都可以提供氮肥。一两斤豆粕撒下去,比泼几桶大粪更管用。”
  村民们面露喜悦之色,他们今天又学到真东西了。
  用豆粕追氮肥的法子,是在明代普及的,宋代还真没意识到。这個时候的豆粕,主要用来喂猪、喂牛和喂马。
  朱国祥说道:“这时追肥,最好伴着中耕和除草。能让田泥更透气,顺便把豆粕埋进耕开的土里,更有利于发根和分蘖。”
  村民们默默记下,陆安更是抱着小本本,飞快用毛笔写字,他要整理成文字交给老白员外。
  朱国祥又说:“到了分蘖后期,就得压着,不能分得太多。分蘖过多,也会影响收成。该怎么压制呢?”
  先前那个老农又喊:“灌水!”
  朱国祥欣慰点头:“对,就是灌水,深灌能压住分蘖。但如果这块田太肥了,深灌就压不住了,需要排水晒田!”
  白大郎不知何时也跑来听课,惊讶道:“排水晒田,不怕秧苗枯死吗?”
  “不怕,但要随时盯着,”朱国祥说,“要数秧苗的茎数,每天都来看,根据茎数的多少,选择是否还要排水晒田。”
  白大郎嘀咕道:“难怪俺家那几块肥田,有时候稻子长得很好,打谷时却没丰收。原来是田太肥了,深灌水压不住分蘖。这就好比小民之家,人丁太少不兴旺,人丁过多又养不起。俺家那些肥田不能丰收,就是生出太多子孙,个个都要吃饭,家里的口粮却不够。”
  朱国祥再说:“我现在来教大家,怎么判断分蘖的几个时期,主要看叶子的颜色……”
  “朱相公,朱相公!”
  一个渔民忽然奔来,气喘吁吁道:“刚才过去一支船队,俺看见朱秀才了,就站在船头,端的好威风!”
  朱国祥转身朝江面看去,隐隐见到船队的尾巴。
  儿子即将去剿匪,他难免有些担心。可担心也没用,干脆继续传授农业知识,教导村民怎样辨别叶色,还教村民怎样判断合适的茎数。
  但凡种田经验丰富的农民,今天都受益匪浅。
  朱国祥讲的内容,他们很多都知道,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且,只能知道个大概,再按传统方法进行管理,更细化的东西他们全然不懂。
  特别是排水晒田压旺,需要非常精细的操作,稍不注意就会把秧苗晒死晒残。
  一边讲解知识,一边指挥操作,等佃户把田搞好,朱国祥微笑拱手:“今日便讲到这里,都回去各自干活吧。”
  村民们高高兴兴回家,有心之人,还给朱国祥送来礼物。
  礼物也不贵重,或者是一个鸡蛋,又或者是一根大葱,聊表他们的心意。
  白大郎却站在实验田边不走,一直盯着秧苗看,接着又去看旁边的稻田。
  他越看越喜欢,试验田的秧苗长得太好了!
  普通水田的秧苗,就算打理得再好,也只是些庸脂俗粉。
  而试验田里的秧苗,一个个仿佛大家闺秀,不但知书达理,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白大郎不像二弟那样,在县衙案牍劳形,整日里勾心斗角。也不像三弟那样,在外面交游广阔,精通各种诗词经书。
  他的人生很简单,专心打理家业而已。
  店铺生意红火,茶叶卖得高价,田里粮食丰收,这些都能让他感到最大的快乐。
  白大郎幻想着明年此时,自家水田都按这种法子管理,秧苗全长得像二弟那样白白胖胖。
  真好!
  白崇文高高兴兴回家,就连脸上的痦子,似乎都散发着光芒。
  “爹,爹……”
  白崇文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书房找到父亲,语气兴奋道:“以前却是错怪朱相公了,他不但育秧育得好,管理稻田也是个中好手。俺今天亲自听了一番,学到恁多东西,都是能用得上的。明年俺家的水田,全用他的法子,定然能够大丰收!”
  老白员外幽幽说道:“菩萨太大,俺这里庙太小,不晓得如何供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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