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阮文耀愣了愣,缓了一下才惊喜地接过来,“给我做的吗?嘿嘿,做得这么精细吗?嘿嘿嘿。”
汗巾子还用针线锁了边,对他这样的山里野小子可不是精细得很。
他平时都是直接扯块破布用。
他高兴得牙都收不回去,“你别给我做,你没帕子用吧,自己做几条。哦,对了,剪刀好久没用了,剪不动吧,我先给你磨一下。”
傻小子高兴地拿了剪刀去水缸边,用石头磨着。
他高兴得不知怎么好了似的,偶尔偷偷看媳妇儿一眼。
被发现赶紧收回目光,用力磨剪子。
直到把剪刀磨到锃锃发亮,这才献宝一般拿过来,在衣服上擦干了递给媳妇儿。
“喏,小心些,可利了,别伤着自己。”
女孩低眉接了过来,其实她想对这个野小子说一声谢谢,锋利一些很好,只是太久没说话终究是张不开嘴。
她拿了剪头重新回到檐下,又拿起了针线。
阮文耀偷偷看着她,心里高兴着。
媳妇儿好像不那么怕他了呢。
他高兴得干活更有劲了,旧帕子拧成条绑在头上隔汗,新的汗巾子虽舍不得,还是小心地垫在脖子上。
吭哧吭哧锯木头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显然更有劲儿,没一会儿就有第一块木板落地。
阮文耀把板子收到一边,一口气不歇接着又锯了起来。
女孩低头做着手里的针线活,不再抬头,半点不想去看那边。
既是做下决定,她的心思也渐渐坚定起来,剩下的时间能做什么就做些什么吧。
不能用他们希望的方式尝还恩情,她力所能及能做的,她尽全力去做。
阮文耀锯完几块板子,一个人忙忙碌碌地把板子搬进屋里,屋子里呯呯嗙嗙响着,不时听到阮文耀“哎呦”一声似乎是把什么东西撞掉了。
女孩将头低得更低。
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她听到野小子在里面喊着:“阿软,你进来看看,阿软阿软!”
野小子急得从窗户里伸出个脑袋喊她。
女孩没法儿再装听不见了,这青天白日里,野小子总不会是等不及了吧。
她悄悄拿起旁边的剪刀藏在袖子里,这才抬头慢慢走进屋。
阮文耀兴奋地指着里面的床说:“阿软阿软,你睡哪边?”
女孩紧紧捏着袖子里的剪头,慢慢抬眉,然后愣住了。
傻小子阮文耀兴奋指着床问:“阿软,你睡这边,还是那边?”
女孩低眉目光扫了一眼墙边新架起的床,在原来铺着草的地方,阮文耀重新打了一张床。
他不是把原来的小床拆了换成大床,而是在屋子里多打了一张新床。
女孩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阮文耀还在她耳边催,“你选啊,我都可以,你先挑。”
女孩伸手指了一下原来她睡的旧床。
“啊?”阮文耀的声音带着些失望,“你不睡新床吗?那旧床不稳的,这新的很结实,你试试。”
他说着还演示地大力摇了摇新床架子。
女孩紧抓袖口的手微微松开了些,伸手坚定地指了一下旧床。
“好吧好吧,那我给你把床加固一下。”阮文耀说着风风火火出了里屋,准备剪几根藤条把床腿重绑一下。
可出门到檐下翻了翻却没找到剪刀,“阿软,剪刀呢?”
女孩跟了出来,尴尬地从袖子里拿出剪刀递给他。
阮文耀哪里想得到什么,心无芥蒂地从接过来,还嘿嘿笑着说:“我就用一会儿,马上还给你。”
他说完拿着剪刀,跑到院边废柴堆里剪藤条去了。
女孩不由地多打量了他一眼。
这个人和她之前见过的男人有些不一样,是因为她现在的模样让人生不起那些龌蹉的心思吗?
女孩缓缓吐出一口气。
阮文耀忙里忙外,又是拿藤条,又是拿棍子比划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进进出出 。
女孩继续坐在屋檐下低头做着针线活。
也不知道多久,阮文耀突然跑到她面前急急地停住,放下剪刀的同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他磕磕巴巴地说:“阿,阿软啊,你能不能,能不能……”
他小心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女孩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能不能帮我做件衣服?老爹老让我穿皮袄子,天气凉还好,天气一热捂得慌。”阮文耀期待地看着她,发亮的眼睛要闪出星星来。
要不是他脸下青一块紫一块,还真像只小狗。
不,也像吧,像只小脏狗。
女孩想了一下衣服的难度,点了一下头。
“你真会做衣服啊,阿软太棒了。”阮文耀立即高兴起来,“不过也不用先帮我做,你自己先做些衣服,穿我的不好看。”
他不说,她可能给自己做衣服了,有他这话,她还真就要继续不好看。
阮文耀像个快乐的小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收拾地上的残渣木屑。
没一会儿又伸头过来说:“不用急着做,我有衣服穿,你休息一会儿啊,眼睛会坏掉的。”
女孩被他吵得不行,放下手里的活闭目养神。
他这才不叨叨了,满院跑得像只快乐小狗。
收拾好院子,他又跑去厨房里。
女孩看到他进厨房,放下手里的活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