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瞧着这梳子的木质还不错是小紫檀木,也不知道这傻子哪里弄来的。
  傻子还在生气地叨叨,“哪里有人往我怀里丢帕子,就是一个姑娘她不要的帕子丢地上了,管我什么事?”
  他生气地说了许久,久到说睡着了。
  第二天早起,阿软煮了一大锅青菜面。
  阮文耀的脸顿时比碗里的青菜还绿,“阿软,咱的肉吃完了吗?”
  阿软没理他,低头继续吃面。
  阮文耀想着地窖里不是还有肉吗?
  “诶?是不是野味放在面里不好吃?那我下山换点猪肉。”阮文耀是真吃不下素面,看着那青菜面,脸比面条还皱巴。
  阿软嫌他吵闹,夹了个煎鸟蛋放到他碗里。
  这边阮老三看着自己手里一大碗青菜面,也陷入了深思。
  他偷偷用筷子往里面翻了翻,白白绿绿的,并没有藏起来的肉。
  这,这不是欺负人吗?
  欺负小的也就算了,都欺负到他这个公公头上了。
  阮老三好气啊,他瞪了不中用的狗儿子一眼,然后……然后低头扒面。
  莫不是昨天故意拿话逗她,叫她生气了?
  她气:狗小子就算了,还敢气他这个“公公”?
  看来,这女娃子不好惹啊。
  阮家父子郁闷吃完早饭,阮老三忍了忍还是绿着脸说道:“晚上弄点肉。”
  汉子说完,板着脸起身出门了。
  不自觉已经护在阿软前面的阮文耀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以为他爹要打阿软。
  “吓死我了,中午我做饭,让他凶你,哼。”阮文耀偏心说着,多少带着点反抗亲爹的私心。
  阿软有些心虚,赶紧收了碗去厨房。
  两人洗完碗,阮文耀发现水缸空了。
  “没水了吗?我去打水。”阮文耀提了水桶出门,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想来水源不远。
  阿软拿了新做好的衣服,放在木盆里,等阮文耀回来时,跟在他旁边要和他一起出去。
  “你也要去吗?”
  阿软点头。
  阮文耀放下水桶空出手要接她手里的木盆,阿软摇头不给他。
  他无奈地说:“我不抢你的,我给你拿,你鞋子不合适怕你摔着。”
  他这才拿到木盆子,端着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叨叨说着,“早让爹给你买衣服鞋子,他非说他给你买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我问他,他又说不知道尺寸。真是越老越啰嗦,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带你去镇上买吧。就是有些远,要走很久。”
  阿软默默跟在后面,放眼看着周围。
  这山里风景很好,林子里巨树撑天遮挡了大半阳光,溪水沿着山腰湍急流下,在林后汇聚成一大片河池。
  阮文耀指着池边一块大青石说:“我一般在这里洗衣服。”
  他放下木盆自己就跑到一边玩去了。
  早上的水边有些清凉,阮文耀闲着没事捡了石子在旁边打水漂玩。
  正玩着,看到阿软对着衣服上一摊泥渍皱眉。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千万别到处乱跑。”他说完跑到旁边的林子里。
  阿软哪里知道他要干什么,看了一眼没在意继续洗衣服上的泥印子。
  那天不小心落地上就成这样子了,她低头用力洗着,没注意水面上浓浓的雾气正往她这边飘过来。
  等她再抬头时,已身陷浓雾之中连三尺之外都看不清了。
  此时的阮文耀正在一颗长刺的大树下打豆荚,这树不知道多少年了,豆荚挂满树。
  他捡了许多豆荚用衣服兜着,高兴地正准备回水边,可才走了几步看到眼前的大雾他顿时慌了。
  “阿软,阿软!”他大声喊着一时乱了方向。
  明明只有十来步的距离,可在大雾里根本看不见,一但错了方向会离得更远。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赶紧冷静下来,可心里完全静不下来。
  阿软在浓雾中很慌乱,小院虽然不是很远,可是她不敢乱动。
  正犹豫间突然听到“哗哗”的水声,她朝着声音方向使劲看,隐约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那人影没在水中抬起了手向她缓缓朝手。
  是阮文耀吗?可他怎么在水里?
  此时的阮文耀着急找着溪水的方向,感觉到风里带来的湿气,他终于看见了水流,可是水边空荡荡的根本没人。
  “阿软,阿软!”
  他喊了半天也没半点回应,他顿时慌了,心里已经悔得要命。
  长住在山里,竟让他忘了这山里的危险。
  这可是眨眼能要人命的龙雾山。
  看着空荡荡的水边,他心里越来越凉,最后只剩下绝望。
  “干嘛要带她出来,呜呜呜。”阮文耀没忍住哭了起来,越想哭得越伤心,像之前养死狼崽时一样。
  甚至要哭得更伤心一些,也没有爹在旁边要揍他,他哭得情真意切,直哭得喘不过气。
  好好一个人就那么没了。
  “呜呜呜。”
  “阿耀。”轻声的呼唤随着风传来过来,声音很陌生。
  他扬着哭红的眼睛四处找,就看到此时池水上游处,站在大青石上的阿软有些无奈地歪着头看着他。
  “嗝,你还活着吗?”
  阿软无语,她伸手指了一下水里。
  阮文耀还挂着泪的眼睛立即睁大了,水里一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玩意儿在正古怪地招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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