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似乎察觉到她到了穷途末路，隐藏在黑暗中的咒灵们纷纷涌了出来。
  最后一根钉很快被消耗，咒力见底锤子被打飞的瞬间，钉崎野蔷薇被抓着脚踝倒吊了起来。
  像变异青蛙蜥蜴结合体的咒灵贪婪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钉崎野蔷薇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嘴，咒灵身上特有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她恶心的想吐：
  “可恶！我一定会诅咒你们……！”
  钉崎野蔷薇睁大了眼睛。
  数根藤蔓穿透了抓着她的咒灵，卷住她向后退去，同一时刻，翠绿的藤蔓如海浪般翻涌而出，咒灵们惨叫着，来不及逃窜就在顷刻间被吞没。
  钉崎野蔷薇重心不稳，跌进了一个柔软芬芳的怀抱。
  她抬起头。
  少女在昏暗的环境下白得发光，蓬松的水母头让如雪的长发看起柔软的不可思议。
  “你就是野蔷薇吧？”柊月瞳扶住跌倒的棕发女孩，看到她脸上的伤便发动了反转术式。
  钉崎野蔷薇只觉得一股温暖的力量，像温水一样将她浸泡了起来，伤口的疼痛消失，浑身暖洋洋的，就连耗尽的体力都好像得到了补充。
  而且，好香啊……
  少女身上的香气馥郁却不黏腻，反而有一种冷调的宁和。
  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窝在纱织身边听她讲东京故事的时候。纱织身上也很香，都是让钉崎野蔷薇充满了安心和眷恋的香气。
  钉崎野蔷薇盯着少女精致的脸出神——
  和纱织一样，真的好像天使啊。
  “钉崎——！”
  让鵺抓着匆匆赶到的伏黑惠差点一头撞在翠色的浪潮上，这个术式是！
  “柊月前辈！你怎么在这里！？”
  伏黑惠瞪大了眼睛，他没有和伊地知一样，在看到柊月瞳的第一时间立刻寻找起乙骨忧太的身影。
  作为被指导过的对方，升任二级之后的伏黑惠很清楚，他和少女的二级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是二级咒术师，而柊月瞳是，她希望自己是二级咒术师。
  见到白发少女，伏黑惠下意识就安心了，但他很快想到了虎杖悠仁的危险处境：“柊月前辈！虎杖和特级咒灵在一起！”
  “我知道了，”柊月瞳扶着钉崎野蔷薇站稳，抬起手。
  虚空中一道裂缝劈开，外面的光亮撒了进来。
  柊月瞳直接在咒灵的生得领域里撬开了门。
  “你和野蔷薇先离开这里吧，我会把虎杖同学安全带出去的。”
  伏黑惠立刻拉住钉崎野蔷薇往外走。
  钉崎野蔷薇如梦初醒：“等等……”
  伏黑惠把钉崎野蔷薇拉出「门」的一瞬间，门就消失了，他们面前的是少年院的水泥建筑墙。
  钉崎野蔷薇震惊地摸了摸水泥墙面，而后想到什么瞪向伏黑惠：“这是怎么回事？虎杖怎么样了？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先离开帐吧，”伏黑惠边往外走，边对钉崎野蔷薇道，“那是二年级的前辈柊月瞳。”
  “我们不用帮她吗？虎杖还在里面吧？”钉崎野蔷薇追上伏黑惠，“我说你等等啊！”
  伏黑惠脚步骤停。
  钉崎野蔷薇差点一头撞上去。
  「伏黑，你去找钉崎，找到之后一起离开这里，想办法给我信号，我换宿傩出来。」
  伏黑惠想起那个把他们当成老鼠来逗的特级咒灵，脸色霎白：
  “……我们帮不上任何忙。”
  钉崎野蔷薇看着伏黑惠骤然苍白的脸色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都低了几度，但她又很快想到那个和纱织一样温柔的少女。
  “那！那瞳前辈呢……她是一级咒术师吗？”
  要对付特级咒灵的话至少要派对等的咒术师，如今现存的特级咒术师只有三位，两男一女，其中的那位女性很显然不可能是刚才那名比他们打不了多少的少女。
  钉崎野蔷薇只能寄希望于对方至少得是个一级咒术师。
  “嗯，柊月前辈很强。”伏黑惠含糊道，他答应过要为柊月瞳的领域保密。
  实际上，他也摸不太准柊月瞳的实力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钉崎野蔷薇见状就直接当伏黑惠是在默认柊月瞳是一级术师了。
  “说起来，伤都好了。”钉崎野蔷薇摸摸脸上、身上的伤口，十分惊喜。
  伏黑惠和她一起往外走，脑子里想着虎杖的情况，也没走太远，听到钉崎野蔷薇的话，神色缓和了一些答道：“柊月前辈是高专里极少数能使用反转术式治愈别人的术师。”
  虎杖的手……伏黑惠抿抿唇。
  不知道柊月前辈那边有没有找到虎杖。
  -
  好痛好痛好痛……
  好想逃好想逃好想逃……
  强烈的咒压冲击下，充作屏障的手掌皮肉在消融，虎杖悠仁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
  他不可抑制的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他没有捡到宿傩的手指，如果他没有吞下宿傩的手指……！
  「去拯救他人」
  他要，死在这里了吗？
  这就是他想要的，「正确的死亡」吗？
  有那么一刻，虎杖悠仁觉得时间感仿佛被无限拉长。
  只有一个念头无比的清晰——他不想死！
  咒压刺目的光芒尽在咫尺，他已经没有余力了。
  “对别人的学弟在干嘛呢，兜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