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陈山润靠回床头,心想这事肯定不是一句话这么简单,思索片刻,笑道:“你早说啊,我又不是乱吃醋的人,你忙你的,费这么大劲瞒我干嘛?”
“我怕你不想着复健,吵着闹着要跟来。”顾雨崇拿起枕头,塞到他身后,“伦敦没疏城安全,这里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
“不要诬陷我,我什么时候分不清轻重缓急了?”
陈山润抓住他垂下来的领带,晃了晃,顾雨崇没说话,松开领带,丢给他,转头研究暖气,忙前忙后,只是给暖气调了个定时。
“你又在躲我?”陈山润脸上没什么反应,手上却给他的领带打了个死结,dior的标攥在手心,皱巴巴的。
“我没有。”
“那你玩半天暖气片干嘛?”
“你刚刚说冷。”
陈山润挪到床尾,轻拍他的背,“你陪着我,我就不冷了。”
顾雨崇抿唇,坐到他身侧,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锁骨上的红疤,多少年都无法消除。
往事随风而起,陈山润心里憋得难受,深吸两口气,道:“你刚说的“眼睛”,是你妈妈那边的人?”
“妈妈”两个字藏着明显怒意,顾雨崇眼神漠然,解开领带上的死结,重新带上。
“不,他们是我继父和白拾父亲的手下。”
陈山润一愣,拳头攥紧又松开。早听说顾雨崇的继父在国外混黑道,但当时被血液病折磨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无心在意。今日提及,眼前仿佛出现一张网,将过往一点点串起。
手术前,顾雨崇时常外出,背着他打电话,原先以为是自己命不久矣,他不想告诉自己化疗成果,谁能想到,是一场危机的预告。
顾雨崇撕开退烧贴,贴在他额头,道:“这里的“眼睛”是五年前的三倍,他们手里有枪,背后有黑帮护着。给你机票的人简直是把你往火坑里推。”
陈山润扶着额角,道:“你不知道白拾给我送请柬?她把结婚请柬寄到家里,还让魏雪生送机票和护照。”
顾雨崇瞳孔骤然缩紧,声音发冷:“我以为你是被陈老师骗来的。”
“陈老师不会做这事。”
顾雨崇不置可否,紧紧盯着他,心里走马灯般闪过很多事,最后把怀疑留在心口,只道:“你只见到魏雪生一个人吗?她身边有没有黑衣人,戴着墨镜,或者臂弯有蓝角星袖章?”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不是什么要紧事,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抽根烟。”他掏出手机,陈山润趁机抓住他手,“你抽烟拿什么手机啊?”
“我……”
“你把实情告诉我呗。”陈山润抓着他手腕不放,“我真的很担心你。”
澄澈的眼睛,像十月下过雨的天空。
顾雨崇喉结微动,别过头,心却被身后人填满,早知道就不对视了。
陈山润默数五下,他果真转身,坐下来道: “魏雪生是黑户,回国后海关不会给她入境,况且她和白拾关系特殊,白拾不会让她冒险。”
陈山润听懵了,牵起卫衣前的两根绳,交叉,架在脖子前,“你的意思是她们被威胁了?”
“差不多。”顾雨崇把他的手从脖子上拿开,了医用胶布。
“我之前跟白拾说过,把你撇到事件之外。但她这次这么做,违背了两条协议,明天我得和她谈谈了。”
顾雨崇避重就轻,陈山润不想让他重蹈五年前的覆辙,刨根问底道:“白拾违背了哪两条协议啊?”
“她和我是“战友”,不应该刻意隐瞒。”顾雨崇答了一句,盯着头顶的灯,眼睫轻轻颤动。
长久沉默,陈山润想着法子缓解气氛,“想不通的话你也别急,不行咱俩回国去庙里拜一拜。”
不曾想顾雨崇的脸色沉了沉,道:“我暂时回不去,护照在我继父那里。”
“靠,他这么藏着不犯法吗?算了,我跟个英国黑道说什么中国法律。”陈山润一摆手,“你妈妈那边呢,还像以前那样不管吗?”
“是她提的,我继父才收的。”
陈山润怔然,半晌说不出话。
他以为病好了之后烦恼会消除,谁曾想,手术结束,长相守没等到,却等到了算计。
天要亮了,闹钟发出整点播报,陈山润盯着表盘,发现是和家里的同一个牌子。
浅蓝色的卡通飞机,绕着表盘滑行一圈,他垂下眼眸,小拇指勾了勾顾雨崇的手背,两人同时抬头,眼里都藏着事。
陈山润手术虽痊愈,但脑子里还留着生病时的思维,过得不好,总想过去,想回到发病前的十七岁。
学生时代的朝夕相伴,和试卷上的草稿印一样,橡皮擦掉,透光还能看见淡淡地铅笔印。
那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写过坐标,演算,长大后再看,忘了公式,只记得那些年,日子稳定,比起往后十年,简直是人间仙境。
陈山润再次胃痉挛,没有吐血,只是情绪低落。
如果可以,人生停在十七岁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山润觉得高中的日子无忧无虑,闪闪发光,后来生病,梦想和健康都没了,有些抑郁。雨崇瞒他,有这方面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别的冲突。
是什么冲突呢,请大家尽请期待() .
爱你们,晚安。
第10章 第十章 同床异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