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何夕觉得她可能有点紧张,指尖慢慢地打圈,安慰她:
“小渠别怕……”
“好。”
明明眼泪都流下来了。
“那为什么哭?”
何夕找到她的眼睛,去吻她的眼泪,
“不喜欢吗?”
时渠紧紧抱住她:
“不是,是觉得好像梦啊,这些天,都像梦。”
何夕指尖轻挑:
“小渠……会做这样的梦?”
做是会做,
但梦不到这一步啊。
“……哼嗯——”
“姐姐……能不能继续……”
于是继续了。
何夕轻抚她的腰腹:
“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们随时可以结束,好不好?”
怎么可以结束?
好不容易开始了怎么可以结束呢?
但时渠还是答:
“好。”
何夕怀疑她说什么时渠都会说好。
“那今夜留下来,好不好?”
“好。”
“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好。”
你看,真的什么都说好。
那一声声的“好”,勾起她心底的恶魔,
何夕从来不是什么温柔的人,
在第一次发现时渠会因为自己的玩笑话而脸红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故意去逗她。
看她躲闪的眼神,充血的耳尖。
现在也是一样,
她喜欢看她因为自己而产生的每一种反应。
这种反应越强烈,她便越兴奋。
乐此不疲,于是毫不留情。
怀中的身体开始小幅度地挣扎,呜呜的低泣声传来:
“姐姐啊……哈……我、我……”
像搁浅的鱼,又像溺水的兽。
何夕亲她的耳廓:
“不要逃走,好不好?”
“呜呜呜……好……”
即便被欺负成这样,她也没有说不好。
何夕抽手捧住她的脸,在汗湿的额角落下湿粘粘的吻:
“乖小孩。”
时渠恍然见到磐城山顶的画布,深深浅浅的绿色里,是何夕姐姐漂亮的眼睛。
微微上挑的眼角,那是喜欢开始萌生的地方,也是时渠现在视线里的所有。
她们一起坠入绿色山谷。
夏日的热风、花香、草木……化成汹涌的浪潮,漫过她的头顶,一次又一次。
时渠伸手抚上何夕的眼尾:
“姐姐……我有点想哭。”
二十岁那年仰望的月亮,怎么就落入她的怀中?
多年前小心翼翼不敢靠太近的人,怎么就近在眼前了呢?
何夕像之前那般抚摸她的脊背:
“很难受吗?我抱你去洗一洗好不好?”
得到的答案当然也是“好”。
浴室里开着灯,她又被放回了洗漱台上。
何夕姐姐握着她的膝盖:
“对不起,我应该轻一点的。”
时渠披了一件浴袍,哑着嗓子摇头:
“没关系,何夕姐姐怎样我都喜欢。”
再次吻上去的时候,何夕明显感觉到她们的嘴唇都有些肿。
真是禽/兽啊。
可是怎么都亲不够。
仿佛她们天然就该是一体共生。
不分你我。
-
这样荒唐的一夜过去,时渠的生物钟意外地失灵了。
她是被叫醒的,睁开眼就看到已经收拾好坐在床边的何夕姐姐。
“要起床上班吗?早餐在桌子上。如果想休息,就吃了东西再睡。”
没有消失。
姐姐和身体上的痕迹都是。
七年来第一次。
时渠扶着脸,掩盖脸上的笑意:
“嗯,我想再躺一会儿。”
何夕隔着被子拍拍她:
“好好休息,姐姐上班去了。”
像这样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何夕的日子,以后会有多少?
窗帘拉着,卧室里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想看清晨的阳光洒在姐姐脸上的样子。
想看她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那一瞬间。
唉,要是人可以不上班就好了。
时渠起床洗漱,酒店准备的洗漱用品整整齐齐地被晾在一边,台面上摆着的全是让人眼熟的瓶子罐子。
看了一圈,时渠觉得,还是要上班的。
洗完吃过早餐,她换上自己的衣服,把昨晚带来的一堆东西又原封不动地带回去。
走廊里的气温依旧比屋子里要低,她却不觉得冷,刚喝的那杯热牛奶暖融融地化在她身体里,呼吸之间都是甜香。
直到她看见自己门前站着一个人。
十二月的冷风倒灌进来,
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她被冻得凝固在原地。
林惜青是来给时渠送早餐的。
她昨天跟何夕开了个玩笑,后面越想越害怕。
何夕那个反应,总让她觉得这事儿不会完。
她只好来笼络一下当事人。
小时总好说话呀,只要她不觉得有什么,林惜青就是安全的。
但她从来没做过这样主动上门的事。
所以第一次的案发现场,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小时总你……”
林惜青看着眼前这人的穿着,惊讶之外有一丝窃喜
——她猜对了呀,那些话也不算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