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随海放下账本,看着她,怎么会。
随河抓着心口,疼得真像那么回事,可我还是难受。你别看我还有功夫哄着你,其实我也在意着呢,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随海为难了,看着她,那
那就和我睡一起吧。随河接过她的话尾,撇撇嘴,都是自家姐妹,亲近些怎么了?
居然还真挺有道理。
随海无法拒绝了,只好点头应允了,好,好吧。可你头发湿着呢,记得干了再睡。
随河瞪大眼睛,你不睡?
随海还没反省好,摆了摆手,我再看看账本,你先去吧。
不管怎么说,能留下总比不能留下好。
随河在心里偷偷直乐,终于躺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床上,嗅到了随海身上惯有的香味儿。
这一夜,连梦都十分香甜。
随师进了丹枫堂后,随清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应该让她去做什么。
随宴说自己受了风寒,要在家中待个半月不出门,于是把随师托交给了随清,尽让他犯难。
遥落给他出主意,要么做个跑堂的,要么做个暖床的,我看这妹妹还是本事了得,能用!
说完,媚眼瞟了瞟随师,后者无奈送她一个白眼。
随清敢怒不敢言,遥落是不是马上有你的戏了?不先去扮上吗?
昨日唱累了,今日不想开嗓。遥落抖一抖水袖,指尖指向了后院,唱到:待我将那徒子徒孙,好好教练一番,咿呀咿呀~有他们受的呀~
人唱着唱着就走远了,经过随师时,在她脸上还顺走一把豆腐,妹妹长得真是好生俊俏咿呀~
随师忍住了,随宴教她千万不能在丹枫堂闹事。
随清同情自己那一众徒弟,但眼下后院住着的学戏的孩子越来越多了。随宴在时,孩子们都是她在带,可眼下这人抱恙在家,确实该他忙着教他们学戏了,着实有些忙不过来。
于是他也想了个馊主意,好妹妹,你就在门口站着,有人进来,喊一声客官里边走就行了!
随师点了点头,看着他走了。
直到人笔直地站在了门口,她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程青云从前带她去的那些怡红院,门口揽客的老娘不就是这么喊的么?!
随师的脸彻底黑了下来,抬腿就要走,可是想到早上临出门时随宴的叮嘱,她又恨恨地将脚缩了回来。
算了,不听话就不能留下了。
她眼下大概是犯魔怔了,想到可能又会被随宴赶走,心里不只悲凉,甚至还会像小孩子一般赌气。是嫌她不够好吗?行,那她还偏要好到让随宴再也不舍得放她走。
从小似乎就没几个人拿她当小孩儿看待,使得随师长到今天,也没太拿自己当个需要关照的小孩儿看待。
可是这回,她还真就赌这回气了。
门口有客拿了票进来听戏,撞见一身肃肃杀气的随师,表情都迟疑了一瞬,你
随师艰难挤出一个笑容来,抬手往里一指,话也顺着就从嘴里出来了,客官,里边请。
人家这才了然,点点头,进去了。
随师喊了几嗓子之后,越来越像回事了,于是也勉强接受了这个差事。
还有人看她漂亮,上前调戏两句,问她是不是这戏园子里个个都像她一般好看。随师紧了紧拳头,好不好看她不知道,再问下去那人会死得很难看她倒是很清楚。
好在僵持的时候,随师还不来不及出手,救兵终于被派来了。潭星从后院蹦跶出来,哎呀喊了一声,几句话就将那人逗乐了,立马折身出去买了票,进门听戏去了。
台上演的是出老戏,此刻正留下一个青衣,唱腔温婉,戚戚哀哀的声音下,潭星把随师拽去了一边。
师父叫我来看看你!潭星心里其实还有些怕随师,但是看她刚刚忍着拳头没打那人,又觉得似乎还能和她好好相处下去,我叫潭星,师父说你叫随师,是堂主的徒弟,是吧?
堂主?随师注意力被引走了,皱着眉,你说我师父?
是呀,我们都叫堂主。潭星比随师大不了两岁,性格天真乖巧,看随师愿意跟自己说话之后,更是将这个朋友认下了,看你多半人生地不熟,往后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随师却并不关心这些,我师父还有徒弟吗?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潭星挥了挥手,丹枫堂里没那么多规矩啦,认谁本事好,都可以喊一句师父。哪天不想学了,想去跑堂,改口不喊了就行。所以这么些年,堂主也有过徒弟,但后来都不怎么跟她了,全去跑堂了。
所以,她现在只有我这一个徒弟?随师一双眼睛贼似的放着光,下一秒像是就要从潭星嘴里抠出一句是出来。
潭星却唔了一声,想了想,说,可以这么说吧。
什么叫可以这么说随师懒得费时间跟她再讲了,算了,我回去问师父就是了。
好吧聊了一通什么都没聊出来的废话,潭星也住了嘴,那你,是不是还要去门口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