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她抓起随师一只手,发现还是冷得异常。
  随宴揉了揉那只手,使了些力气拽了拽随师。
  随师一直看着随宴的眼睛。
  这双眼睛太纯粹了,纯粹到,就算眼下要脱光她了,随宴还是这样的眼神。
  随师眯了眯眼,突然抓住了随宴的手,道:你先洗。
  随宴有些懵,房里眼下只有一桶水,她原打算先替随师擦过身了,自己再去洗洗。
  可随师让她先洗?
  这是为何?
  随师松开了她,目光却凌厉地穿透了随宴的衣裳,刀一般落在了她身上,脱衣服啊,随宴。
  我随宴老来脸皮薄,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顷刻间红了红脸。
  随宴看着随师澄澈的一双眼,暗自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点头答应了,好,我边洗边替你擦吧。
  她注意到,自己顺着随师之后,随师就会听话一些。
  这样的发现显然是有利于随宴的。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也不亏。
  自己和小师之间,还是小师更好看一些的。
  随宴于是解了自己的衣裳,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遮了遮,噗通一声沉进了水里,水花溅了出来,砸了几滴在随师身上。
  随宴极其不自然地抱着自己的肩,她真是想的太多了,就这样子,她哪儿还敢将胳膊伸出桶去,替随师擦身?
  比起同岁的女子,随宴的头发是要更黑亮更顺滑一些的,此刻正沾湿了水,湿哒哒黏在了她的背上、肩上,湛湛遮住了不该让随师看到的地方。
  可周围连个薄帐都没有,随师就这么坐在两步开外的地方,眼都不眨地看着她洗澡随宴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桶里的水热,可她的脸更热,只能加快了洗身子的速度。
  没轻松多久,随宴听见随师道:转过来。
  随宴:
  她试图对她讲道理,小师,我一把岁数了,你别闹我,我很快就洗完了你一个小孩子,还受着伤,不能闹,明白吗?
  小孩子?随师的语调又变得奇怪了,她低低笑了一声,不再多说,而是撑着桌子起了身,站到了浴桶边,一览无余地将随宴全身上下看完了。
  随宴:
  就跟烧开的沸水似的,随宴一下子就炸了,在桶里蜷缩起了身体,脸都埋了一半进水里,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羞的,眼尾都泛起了红。
  好歹也同床睡过许久,可随师发觉自己对这具身体还是有些别的向往,眼下毫无遮掩看完了,她还想伸手碰一碰。
  羞怯的随宴看上去比别的样子要好多了。
  随宴瞪了瞪眼,大有问随师怎么还看的意思。
  随师轻笑了一声,羞辱够了,终于舍得转身走了。
  她出去要了一桶热水,自己拉了屏风挡着,解开了衣服,擦着身上为数不多的完好的皮肤。
  她疼,很疼,非常疼。
  随宴听见了几声闷哼,像是死咬了牙关忍下来的痛呼。
  她冒出了水面,转身看着那屏风之后,随师动作缓慢,每擦一下,身子就会微微抖上一抖。
  这都是怪我
  随宴闭了闭眼,觉得一介罪人没资格泡个舒坦澡,于是匆匆洗过,穿衣服出来了。
  她拿了药和绷带,绕去了屏风后面,眼睛尽量不乱瞥,只盯着随师身上的伤口。
  可随师却并不避讳,坦荡荡地将一身的伤口和白腻的皮肤袒露给她。
  那肩背薄薄的,肉却紧实,两臂和双腿都修长无比。
  随宴眼神晃了晃,默默告诉自己一个小屁孩而已,当初要是没送走,还不知道要被自己看多少回屁股呢。
  想通了,她那些诡异的羞怯感终于消失殆尽了。
  随宴的目光落在随师的背上,颜色不一的伤口或深或浅,本该爱美的姑娘家,却好像全然不在意那些疤痕似的。
  我来。随宴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仔仔细细地,尽量轻柔地,替随师将上身擦拭了一遍。
  还要往下的时候,随师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皱眉将她一推,我自己来。
  随宴赶紧松开手,不自然地别开脸,嗯,好
  混账徒弟。
  混账徒弟。
  她骂了两声,勉强平复了心绪。
  随师擦完了,套上了衣裤,随宴又替她将身上伤口都检查了一遍,确定她身上干爽了之后,这才扶着人躺进了被窝里。
  随宴摸了摸随师的脸和手脚,发现还是冰凉一片,她拧了拧眉,道:小师乖,睡吧。
  随师看着她,目光下移,又到了她的唇上,道:你跟我一起睡。
  随宴自然也不扭捏,点了头,可我头发还湿着,要晾一晾才能睡。你乖,先闭眼休息。
  呵。随师听见她找借口就冒火气,冷哼一声,你何时睡,我何时闭眼。
  随宴叹了口气,只好到处找干布巾,草草擦干了湿发,钻进了被窝里。
  她在随师身上拍了拍,好了,睡吧,睡吧。
  随师偏头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半撑起了身,一手扳过了随宴的脸,寻着那双唇,意识不能更清醒地,埋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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