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但与此同时,他很很佩服魏尔伦的演技——这个人竟然真的能面不改色的来教他法语,在明知原主精通法语的情况下!
而且还教得怪好的!
“针对你的情况,我制作了这张法语速成的进度表,”
魏尔伦笑了笑,用图钉将一张写满字的白纸钉在墙上。
“请加油,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如果您表现得太愚笨,可是会令我大失所望的。”
叶伊赫:“…………”
竟然还拐弯抹角的挑衅他,拳头都会邦邦硬。
但看对方教学水平足够好的份上,叶伊赫便只是向他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些许似笑非笑的锐意来。
就算没办法开口,他照样可以挑衅回去。
叶伊赫基本可以肯定,对方绝对是出于某个目的才来到这间公寓。
在那之前,他不能提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必须始终扮演着他给自己精心捏造出的人设,优雅、温柔又体贴。
由于叶伊赫自己也在根据只言片语的了解来摸索着尝试扮演原主,他莫名感觉魏尔伦同样在扮演某个人——因为他的有些行为看起来并非出于【如果是这个人设,他该如何做】,而是【如果是他,他会如何做】。
但这些都只是他在刻苦学习法语期间进行短暂休息,大脑放空时的一些发散性思维,并没有打算探究到底。
还是那句话,他对很多事都没有好奇心。
离那个家庭聚会还有不到两周,他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学好法语。
虽说在魏尔伦看来,大概就是两个同行不慎在相同的计划地点撞头,然后一个不是老师的老师在教一个实际上精通法语但装成文盲的学生如何快速掌握法语……突出一个法国版的间谍过家家。
难为他竟然会教得这么认真。
叶伊赫将教材翻过一页,边听边继续做笔记。
搞不好对方可能也在感叹他怎么能把法语文盲装得这么像。
总之还得感谢费奥多尔老兄脑子有够好使,他从来没记东西这么快过,甚至感觉这还不是极限。
位于一楼的时钟悠长敲过五下,从不拖堂的魏尔伦准时停笔,叶伊赫也合上教材。
“感谢您的聆听,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感谢您的教导,魏尔伦老师。”
叶伊赫和魏尔伦用客套的话语互相道别,默契地走完授课的最后一步流程。
等魏尔伦离开后,叶伊赫也要出门去购买今天份的食材了。
第一天的聚餐是伯恩哈特婆婆特意邀请他们的,实际上每间公寓都有独立的厨房,平常吃饭并不会一起。
只不过今天除了买东西外,叶伊赫还需要见一个人。
…………
约定的周末到来,伯恩哈特婆婆的儿子萨特·伯恩哈特开了辆低调的黑车过来探望她,甚至没有任何保镖随行。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希望那些无趣的家伙出现在这种温馨的场所,便让他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放哨了”。
他的妻子也非常漂亮,叶伊赫最近在靠看新闻来学习听力,能够辨认出她经常在各种采访中露脸,似乎自身同样是成功的演讲家。
“这就是您之前和我提过的那两位吗?”
餐桌上,萨特·伯恩哈特仔细看了眼叶伊赫和魏尔伦,并向他们进行礼节性的问好;其中还特别感谢叶伊赫在银行抢劫案中挺身而出,阻止了劫匪对他母亲的意图施暴。
“都有着令人惊讶的漂亮容貌,姑娘会为你们神魂颠倒的,小伙子们,但注意别忘记你们的绅士风度。”
——他最后随口夸出一句,便继续和他的母亲聊些其他的趣事了。
萨特·伯恩哈特对他们不怎么热情才是正常的,毕竟之前从来没见过面,也没有可以谈论的话题。
他的儿子倒是对叶伊赫毛绒绒的披风和帽子感兴趣,小手啊呜啊呜的朝这边伸了好几次,叶伊赫便将披风的一角塞给他玩。
“说起您之前不幸遭遇的银行抢劫,”
萨特·伯恩哈特好像这才又注意到他们似的,主动谈起这个话题,“我们得知了他们的身份与目的。”
“是为了见帕斯卡尔·莫努理?”伯恩哈特婆婆想起这个名字,“听说他做过一个错误的决定。”
“一场早有预谋的战争罪陷阱。我早就和他说过不该这么做,可他擅自发出了命令。”
萨特·伯恩哈特叹气,“在我想办法为他们平反的期间,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抗争——即使我很生气您受到了连累,但我依旧能理解他们这样做的缘由。”
到此刻,叶伊赫才终于得知了来龙去脉。银行劫匪的目标并不是钱财或权力,而是为他们自身的清白在抗争。
在大战尚未结束时,劫匪也曾是军队中的一员,且被一位能力相当优秀、同时为异能力者的军官率领。
他们遵守来自总部的出战命令,并顺利攻占了敌人的要塞,却在喜悦中得知那时他们国家已经与敌国签订了和平条约,他们沦为犯下战争罪的叛国贼,失去了曾经为保家卫国而奋战的军人荣耀。
即使杀出被友军重重包围的囹圄,这支四十人所有的部队也没办法再提出上诉了,国家彻底抛弃他们,也断绝了任何抗争的渠道。
“我想他们孤注一掷的决定抢劫银行,将人质作为筹码与政府谈判,也是他们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