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或许也该以更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费奥多尔。
系统:[…………]
完全无法反驳。
[我现在选择不杀掉萨特·伯恩哈特,身体会立刻还给费奥多尔吗?]
在接着有所动作前,叶伊赫问出这个关键问题。
[不会,这次是紧急唤醒的意外状况,]如果系统有实体,它现在可能也在劫后余生的擦汗中,[宿主可以自行决定交还时间。]
[我知道了。]
大致理清楚局面后,叶伊赫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这乱成一团的现实中。
萨特·伯恩哈特还坐在原位不敢动,他的妻子正抱紧仍睡得打呼的孩子,僵硬的站在去往书房的路上。
叶伊赫垂下小臂,对伯恩哈特夫人轻声道,“先带他去睡觉吧,”——说完这句话,他又转向萨特·伯恩哈特开口,“今晚我的身上发生了些意外,真抱歉。”
“他暂时不会出现了。”
“不、啊,没关系……”
习惯面对各种会议、采访与镜头的萨特·伯恩哈特,头一次将几个单词也说得磕磕巴巴。
“嗯,您的伤口,还是来包扎一下吧……?”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并不能清楚辨认出刻成伤痕的字样内容。
但这并不妨碍他能看见对方的鲜血仍在沿着苍白的指尖缓慢淌落,脚边滴血成洼。
在萨特·伯恩哈特看来,这场景已经足够触目惊心了。
但对方受到这种伤却还能若无其事站在原地、好似云淡风轻的忽视态度……简直让人感到害怕。
正在这时,将孩子送回书房睡觉的伯恩哈特夫人也及时提着家庭急救箱出来。
她看起来仍旧十分紧张,但在尝试用行动表示友善。
她先保持隔着大半个客厅的距离,按开急救箱的扣锁,向叶伊赫展示这个小箱子内全部都是生理盐水、棉球、纱布和碘伏之类的外伤用品,才在叶伊赫点头说“麻烦了”之后慢慢走过来。
这既是对之前叶伊赫救下他们性命的报答,也是此刻示好的一种方式,让叶伊赫知道他们确实没有任何恶意。
刚才费奥多尔进门便要枪杀他们的行为,被叶伊赫的一句话成功扭转为【是有幕后黑手在他们离开后偷袭他,并误导他将指使者当成了他们,所以才做出这种行为】。
这样一来,他和伯恩哈特一家的关系就保住了……或者说,至少能保住大半。
要是认真来计较,今晚他可是救了萨特·伯恩哈特两次呢。
用生理盐水清洗干净伤口完,小臂上那串优雅流畅的伤痕文字变得更为明显,占据了小臂内侧接近一半的面积。
用镊子夹着棉球的伯恩哈特夫人看清那行字,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惊呆了。
“谁干的?”她没忍住问道,“这得多疼啊,痊愈后可能也会留疤。”
竟然有人会用匕首如此残忍的在肌肤上刻出这么深的文字……而且切口看起来完全没有挣扎或手抖的迹象!
“没事,严格来说是我自己干的。”
叶伊赫随口回道。他仔细涂完碘伏后,便用无菌纱布压着,一圈一圈的缠好固定绷带。
“…………!!”
伯恩哈特夫妇惊到在心底倒抽一口凉气,看向叶伊赫的目光都变了。
…………真的假的,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
叶伊赫并不在意他们怎么看,再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不好解释清楚。
既然伤口已经包扎完毕,他也要开始着手处理其他事情了。
首先就是银行劫匪的问题。
“之前那场银行抢劫案,被收押的三个劫匪目前还在监狱里,对吗。”
叶伊赫看向萨特·伯恩哈特。
从播放的语音记录里看,费奥多尔曾和他们接触过,并最终致使他们决定通过抢劫银行来获得与政府对话的机会。
但不幸被他用一个扫堂腿外加三枪就破坏了……有点过意不去。
听到叶伊赫提起的是这件事,萨特·伯恩哈特点头,“他们毕竟都是还在通缉中的战争罪犯,短时间内都不会被释放了,之后还需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不过法国是个没有死刑的国家,即使犯下这种罪行——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也不会被宣布死刑,而是会在监狱里度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我希望你可以释放他们。”
叶伊赫沉吟片刻,对他出声道,“或者应该说,[被]释放他们。”
萨特·伯恩哈特久浸权术,又是能坐上高位的军官,在这方面的反应自然极快,“您是指舆论压力。”
“这样做对你也有好处。”叶伊赫道。
对聪明人不用说太多。再说以他目前的法语词汇量,也不足以支撑他说太多。
对于这种制度的国家,政治影响力总是会在一次又一次响应民意中,顺理成章的不断扩大。
像这种原本就有冤情的案件,使用起来更是再合适不过。
叶伊赫不可能让萨特·伯恩哈特无条件释放那些劫匪,即使对方能够做到,这笔交易也仅是忍气吞声的产物。
像这种迂回的手段或许不够正派,但结果是双赢。
已经走到足够高位置的萨特·伯恩哈特若是还想更进一步,正需要多来几次这样足以引爆媒体的庞大舆论。
因此,他没多做思考便答应下来,甚至主动将叶伊赫尚未说完的部分也承诺进去,“我会尽力为那支被赶出法国的蒙冤部队平反,并争取到政府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