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江述月闻言,像是精神被她三言两语折磨得极为疲惫,最终也找不出责怪她的话,只能作罢了。
值得欣慰的是,接下来的时间里,陶栀子乖乖把莲子带莲心都一一吃掉。
她其实从未跟江述月说过,她一点都不挑食,这是她从小被迫养成的习惯。
正如生活一样,食物留给她的选择并不多,她没有挑食的权利和前提。
而此刻,江述月在赋予她不再当那个恪守规矩的孩子,让她有勇气一步步跨出去。
她深知自己刚才可能做得过分了些,但是他下次可能也没机会责怪她了。
在这天地间,她如同一只笨重的鸟,时而想要起飞,却永远只能飞离地面几米,永远飞不过洋流,无法去温暖之地度过隆冬。
但是有一天,她看见了爱斯基摩人留下冰屋,她惊喜地发现,原来冰做的屋子,反而能遮风避雨,帮她度过这难熬的严冬。
于是,她厚着脸皮鸠占鹊巢,栖息在这冰屋当中。
第50章 相拥 你怕打雷吗
夜幕时分, 预示着又一夜即将过去。
陶栀子的腹泻早已好过,再也没跑过厕所,还剩下烦人的生理期, 但是按照经验也大概还剩下一周的时间。
虽然有一个偷吻的小插曲,但是她和江述月之间, 好像并没有什么本质改变。
并没有电视剧里那种的两人目光相撞时候的尴尬和羞赧,两人保持着以前的最寻常的相处方式。
这好像不是件坏事, 说明江述月并没有往心里去, 没有刻意将她疏远。
但同时也不是件好事,因为这证明“友谊之吻”的定义奏效了,所以才能如此坦荡。
再结合江述月多年的国外经历,似乎他的内心会更容易将这些接触“去暧昧化”。
即便她以后拥有更多亲吻脸颊的特权,但是都停留在“友谊之吻”的阶段, 这好像让人难以接受。
说不出哪里难受, 如果可以以友谊的名义接近江述月,甚至与他肢体接触, 但是本质上灵魂是被隔绝在外的。
这种内心上的隔绝仿佛比肢体上的隔绝更可怕。
夜色渐深,陶栀子晚上吃完两碗莲子羹之后早已撑得不行, 躺在摇椅上故作悠闲, 实际上思绪极为复杂。
阿岁在一个很恰当的时候来院子里收竹筐,并且顺便带了个信。
老太太提醒他们后山的温泉近日刚请人清理好, 最近天天下雨湿气重,让他们去后山泡温泉驱驱寒。
陶栀子原本听到这个消息内心是有些激动的, 连忙像诈尸一样坐了起来, 立着耳朵有些兴奋地坐在原处。
江述月的回答被屋内的水烧开的掩盖过去,她没能听清。
待送走阿岁,江述月重新进了的屋, 抬眼一看,那双难掩好奇的双眼正紧紧追随着自己。
“你外婆家也太酷了吧,依山傍水冬暖夏凉,后山还有天然温泉。”陶栀子毫不掩饰自己对天然温泉的好奇,而且还是私人温泉。
虽说她早有温泉的概念,可她连集体温泉都没去过,更别说是天然温
泉。
“想去倒是可以去,但是,你能去吗?”
江述月看向她,抬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中,淡声道。
真是关键的灵魂一击,在摸到温水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虽说是温泉,但是生理期她也没法去,还有身上有一些伤,大概也不适合长时间泡汤。
但是算了算日子,生理期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她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到:“要是这世上有可以让人生理期泡温泉的发明就好了。”
窗外寂静了下来,从草地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虫鸣。
江述月原本在啜饮清酒,陶栀子也不指望他能听见,可声音却如同荒原上的风细细密密地传来。
“有。”他鲜少用什么笃定的语气,包括此刻,语气也是不急不缓。
这是一份极为宝贵的淡定,只因,江述月可能从未需要急于向旁人证明什么。
这世界,每个人都能发出声音,第一人称看待这天地。
每一种声音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合唱团,大家争先恐后地发声,希望被关注,成为不凡之人。
但是彼此的歌声相互遮盖,做同样的动作,走类似的路,最后相互遮蔽。
江述月就是并不在乎自己的声音是否被遮蔽的人,但他的每一缕声音都足以被她听见。
但是,陶栀子知道自己在这世上渺小而孤独,她不想让自己的声音被遮蔽,如果她不竭力呐喊,还有谁能注意到她。
在她略微好奇的目光中,他说出了答案,一种叫卫生棉条的物品,上世纪初被发明出来,属于置入性卫生用品,但是亚洲女性用得相对较少。
这就是可以克服经期不能泡温泉的发明,对于陶栀子来说是一种全新的概念。
说不上新的概念是好还是不好,但是这就像客观地大脑注入不同类型的能量一样。
从以前只有一种选择,到现在存在多种选择。
如果生命长一点,再长一点,她也想做更多不同的尝试,去感受不同的城市,去认识不同的人,去其他公园看看有没有不同于先知性格的猫,从世界各地不同角度看日出日落,看南半球和北半球不同的极光,经历截然不同的天气,还包括使用不同的经期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