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闻言,摇了摇头,想要再劝两句,可见他主意已定,也只好跟着沉默下来。
想起王夫人的话,探春又跟着抬头看向这个二哥道:“二哥可和太太说过了?”
“昨日我便派人去和太太说了。”
听探春说起王夫人,贾琰沉默一瞬,还是回道。
是派的人去说,而不是亲自去说的,探春听到这话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而此时贾琰又叮嘱了这个妹妹几句,同样留了两张银票后,就带着身后的墨砚离开了。
比起二姐姐迎春,对于三妹妹探春,贾琰心中还是放心的。
这是个极有主见的姑娘,对她,贾琰反而没什么要特别叮嘱的,因此也只略说了两句话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离开时贾琰还在想,“他们贾家也不知讨得了哪位送女菩萨的欢心,投胎到贾家的男人都是庸庸碌碌如同烂泥转世,而投胎到他们家的女孩子们都是个性鲜明,钟灵毓秀的。”
也怨不得他那三弟贾宝玉曾赞道:“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
如今想来却也极妙,天地宇宙,万物
洪荒,归于真。
比起至纯至洁的女儿家,一生贪婪好色的男子岂不就是些渣滓浊沫的!
而论说起物种的高低性从不在于性别之分,而以性别、阶级来划分这些,不过就是那些当权得利者用来压榨,离间的手段罢了。
想到此,贾琰更是一笑,青衫长袍,气度清朗,如同山间明月,照亮了此方天地。
他从未以男凝的目光去看待过这些姑娘,自是也觉得这些红楼姑娘都是极好的,就像是黛玉如同明月高挂在他的心中,一直是他心中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绛珠仙子般。
想来红楼也从来都是原作者笔下这些姑娘们的一方净土。
纵使悲壮,但也绚烂。
鲜活而明亮!
……
与迎春,探春几个姐妹说了话后,贾琰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此时清风阁内,薛蟠早已坐在屋内慢悠悠地饮着茶,等着他回来。
贾琰带着身后的墨砚刚一进屋,就看到薛蟠身着一身深蓝色箭袖骑装,大马金刀的坐在自己的屋子里仰头慢慢品着口中的茶。
“银子准备好了没有。”
瞧见他,贾琰也没多话,直接坐下接过秋纹递来的茶,用盖子舀着杯中的浮沫,出声问道。
“一早都准备好了,二爷您过过目。”
薛蟠闻言,坐直了身子,笑着挥手让身旁的小厮端来一个五寸大的黑漆檀木盒子,敞开口让贾琰过目。
黑漆木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全是一叠叠的银票在里面。
贾琰只望了一眼,确定银子都在里面之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薛蟠见此却笑道:“这里可是我的大半身家,还望二爷用时可要珍重。”
噗笑一声,贾琰没去理会他这话,转头继续喝着手中的茶。
见贾琰不说话,薛蟠方才挥了挥手中的符牌,又笑道:“这是十五皇子给的令牌,还请二爷拿好了。”
说着,薛蟠就转手让身旁的小厮递了过去。
接过符牌,看着令牌上刻写的符文小子,贾琰摩挲了几下,眼皮轻掀,什么也没说。
薛蟠倒是笑呵呵地喝了口茶,挥退身边的下人。
等到房中只剩他与贾琰两人,薛蟠才站起身,正色道:“皇帝老儿不做人,想将我们这些勋贵旧党全都一网打尽,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他算了!”
听着薛蟠口中的话,贾琰神色不变,没有附和他口中的话,只冷声敲打他道:“表哥,还是慎言的好。”
薛蟠脸上丝毫不在意,冷笑开口道:“我真是受够了这个封建愚昧的世界,难道二爷你就甘心一直跪在那群高高在上的皇族人面前,任人摆布,随时被取了性命。”
说着,薛蟠的目光充满挑衅,眸光跳动,神色不明地看着眼前的这位二爷。
瞧着这位神情至始至终都很平静的二爷,薛蟠眼神狠辣中带着疯狂,扔掉手中的茶杯,勾唇笑道:“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亲手打碎这一切。”
听着耳边的豪言壮志,贾琰眉头微动,蹙紧又松开,良久只道:“十五皇子那儿还有什么吩咐?”
薛蟠闻言,理了理袖子,冷哼一声,“三皇子即将回朝,他想让你能在京中拉拢勋贵人脉,打压三皇子在朝中的势力。”
贾琰听此,沉默一瞬,难得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接话。
见他沉默,薛蟠也是没说话。
他都不知道这个十五皇子是不是真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有意打压勋贵旧党,身为皇子,这个关头他还敢明目张胆的拉拢勋贵,怕不是要将他那个皇帝老子直接给气死了。
心中嘲讽着这个蠢货,薛蟠转而看向贾琰笑道:“十五皇子特意嘱咐我说了,他觉得你足智多谋,让你一定要为他拉拢了勋贵们,将来功成名就,定是少不了二爷您的赏。”
话落,薛蟠朗笑出声,也不知是不是在嘲讽其不自量力。
“皇位,他也真是敢想!”
上头的几位皇子,早已分割了朝中的势力,勋贵一派大部分更是由甄家和南安王府打头,一早就投靠在了三皇子门下,如今身为弟弟的十五皇子打起了哥哥手中势力的主意,也不知他是真敢想,还是有什么胜券在握的办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