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她的心直坠冰湖，眼睛睁的大大的，快要无法呼吸，好半晌，干涩的艰难发声，“……知道。你不会是想说……？”
  “嘘——”荧妹食指抵在唇前，向她轻轻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倾身向她压过来，带着她一起倒到床垫上，然后给两人盖上毛茸茸的小毯子，在她身上轻轻拍了拍，温柔道，“故事已经讲完了，睡吧。”
  裴娜娜叹了一口气，忧郁道，“……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毯子下，荧妹感受到她的恐慌，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平静道，“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也会保护……你的男朋友。你们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裴娜娜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滚下来，失魂落魄道，“……我好难过。一想到我和空先生可能从未遇见又或者从不认识，还可能他会爱上其他的人……我就好难过。”
  “不必哭泣。”荧妹伸出手，替她擦去眼泪，平静的语气透出毋庸置疑的自信，“这种事不会发生，我保证。我会解决前方所有阻碍的。”
  裴娜娜下意识看向她，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像是在寻求一个保证。
  荧妹抓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认真道，“相信我。”
  裴娜娜：“……好，我相信你。”
  她反握住荧妹的手，两位女性对视间，在彼此坚定的眼神中达成了某种无言的默契。
  裴娜娜面朝上躺平了，仰望着满天星辰，轻柔忧郁的哽咽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荧妹柔声安抚道，“一如既往的支持你的空先生的事业、不要阻拦他的脚步就好。”
  裴娜娜，“……”
  裴娜娜更失落了。
  荧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话中歧义，赶忙道，“因为你现在做的已经很好了！
  她将裴娜娜柔软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由此一切话语仿佛都是发自真心，诚恳道，“也许你自己不觉得，但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帮助。
  我喜欢看到你们幸福甜蜜的样子，也愿意竭尽所能的守护你们的幸福。每当我看你们脸上快乐的笑容，即使再怎么孤独疲惫，心中也能生出无穷的斗志与勇气。
  所以，不要自卑，你和……那个人的幸福，就是对我最大的激励。”
  裴娜娜，“……谢谢？”
  荧妹，“不，我要谢谢你，带给了他那么多的快乐。而且，你的情报也切实帮助了我，让我暂时脱离仇恨，以更高远更辽阔的视角回视自己的经历。”
  她曾感受切肤之痛，日夜为仇恨腐蚀，发誓要焚烧天理为坎瑞亚复仇，可裴娜娜的‘游戏世界’说法，却打懵了她。
  作为一个穿梭世界的星游者，她当然能听懂娜娜口中的游戏究竟是什么。那么，假如提瓦特只是一个游戏，她的那些经历又是什么？她的仇恨、她的奋斗、她的梦想，又是什么？是真实的吗？还是更高维度一时兴起编织好的幻想？那么她如此真情实感的愤怒，又还有意义吗？
  因为冲击过大，她慎重思考了很久，短暂摒弃了痛苦的愤怒与伤痛，重新审视她与天理的立场与经历。
  结果……
  结果发现，仇恨倒是没那么真情实感了，但事情还是要干。因为无论是不是游戏世界、仇恨有没有必要，她和哥哥被天理困在提瓦特都是不争的事实。
  无论想不想为坎瑞亚复仇，想要离开，她都要掀翻天理打开封锁。而深渊，是最好的武器。
  所以，活依旧要干，只是对坎瑞亚的感情微妙的淡了。
  深渊教团，也只是她达成目的的武器。替坎瑞亚复仇，是顺便回报给他们的报酬。
  帐篷里再次沉默下来。
  沉默了会儿，裴娜娜感到一种莫名的尴尬，绞尽脑汁的思考了一阵，又提起一个话题，“那个，鸢妹妹，虽然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任务过后应该也会各奔南北，但相逢就是有缘，而且我们还说了那么多话，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荧妹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点头，“当然。”
  心里却想，她们现在就差直接报真名掀马甲了，这还要接着装大家不认识？
  裴娜娜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虽然还是第一次见妹妹，但我觉得与妹妹一见如故，分外亲切，如果可以，真希望这份友谊能够延续的更久，让我们成为真正的朋友。
  所以，鸢妹妹以后愿意来我家里玩吗？妹妹且放心，我男朋友常常不在家，不用担心不小心撞见不认识的男孩子尴尬，我一个人在家也是孤单寂寞，要是妹妹偶尔愿意找我说说话聊聊天那可真是太好了。
  所以，鸢妹妹，你愿意偶尔到我家中做客吗？”
  她说着，期待的看向荧妹，水汪汪的杏眼明媚无辜，请收养的小猫咪一样可怜可爱，令人难以拒绝。
  荧妹僵着脸，没有吭声。
  裴娜娜装作没有发现她的僵硬，一本正经的再接再厉，“你放心，我们家的房子很大的，而且，大部分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你到了我家，不用担心没有住的地方。而且，我们还给男友的妹妹准备了一间卧室，所有家具都是齐全的，你来就可以随住随走——听说男友的妹妹是个十分温柔体贴的女孩子，我想，她一定也不介意有其他的女孩子偶尔借住。
  所以，你要去我家玩儿吗？拜托～我一个人真的很孤单呀，都没有什么玩的好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