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那些被抓住的卡提卡人见到斐玥进来脸上满是惶恐。
  在他们的认知中，斐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砍下他们的头，拔下他们的皮，为追随她的信徒出一口恶气，平息他们的怒火。
  可是斐玥没有这么做。
  “把有关领主的消息全部告诉我。”斐玥说话间从空间袋里取出一把在卡提卡人看来无比精致华美的野营椅子坐下。
  坐在地上的卡提卡人眼看斐玥没有想对他们动手的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全部如倒豆子一般将他们知道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西瓦尔老爷是城里最大的奴隶主，我们以前会把抓来的埃维金人还有一些其他的人交给他，他会给我们水和食物还有其他的东西。”卡提卡人小心地讲着。
  斐玥看他这样子，忍不住问道：“你知道这不对吗？”
  “知道。”卡提卡人低下头，正当他以为自己会迎来指责时，他却听见一句带有疑惑的话。
  “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斐玥很不解，她过去了解过丰饶孽物，那些畜生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错了，它们只觉得自己输了。
  可这个卡提卡人亲口承认他知道这样做是错的，那他为何又要不放弃？
  斐玥想知道原因。
  然后她得到了一个预料之中，却又让她想叹气的回答。
  “我们别无选择。”
  卡提卡人猛地抬起头，“神明，我们别无选择。”
  说话间，他的眼里闪过毫不遮掩的恨意，就像在问斐玥为什么选择埃维金人不选择他们。
  斐玥一眼看出来。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些卡提卡人明知无法战胜她，还前仆后继地扑上来与她作战。
  对于生活在这种物资极度匮乏的环境中的人而言，他们别无选择。
  卡提卡人和埃维金人都坚信当天平向对方倾斜时，就是自己的死期。
  正因此当她不愿意与卡提卡长老走的时候，卡提卡人毫不犹豫地向她和埃维金人动手了。
  与其坐等死亡，不如提前出手，大家也要宿敌一起死。
  这就是他们的想法，也是困扰她这么长时间以来问题的答案，是生活在物质极度丰富的她在过去从未考虑过的一方面。
  斐玥觉得这很像她第一次见卡卡瓦夏，对方不吃那根琼实鸟串一样，她只会想是卡卡瓦夏不喜欢吃，不会想到他不舍得吃。
  所以从各种方面来说，她都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傲慢地指责卡提卡人。
  但不指责，不意味卡提卡人做的事是正确的，是可以被原谅。
  只是在陈述对错前，斐玥必须做另一件。
  “不，你们有选择，我可以给你们选择。”斐玥认真地对卡提卡人说。
  卡提卡人闻言皆睁大眼睛。
  在他们的震惊中，斐玥缓缓起身。
  “我可以给你水与食物，作为交换，你们要为我工作。”她说出自己的选择。
  “加入镀金旅团，拥抱美好生活！”向导金人突然开腔。
  斐玥狠狠瞪了它一眼。
  向导金人露出智慧的眼神，仿佛是直视古神后陷入盲目痴愚的状态。
  然而斐玥没有发现，她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卡提卡人更正信息。
  “是公司，以后你要叫我老板。”斐玥认为这一点最为重要。
  “您要雇佣我们？”最先与斐玥说话的卡提卡人不可置信地问。
  斐玥点了点头。
  这名卡提卡人立刻明白了什么。
  但是他在犹豫了几秒后，对斐玥回复：“我愿意加入公司，为您工作。”
  有人带头，另外几名卡提卡人也松动了态度，表明愿意加入公司。
  斐玥对此很满意，当即拿出最新拟定出来的雇佣合同。
  由于很多卡提卡人和埃维金人一样都不认字，斐玥贴心地用投影仪上带的广播功能，将合同上的内容全部用他们听懂的语音播放了一遍。
  在播放期间，斐玥指挥向导金人去把先前俘虏的卡提卡人找来。
  “鉴于你的表现，我可以在今天原本给你的三分上再加两分。”斐玥用仙舟语对向导金人说道。
  一听能加分，向导金人甩着尾巴就游走了。
  就在向导金人出去时，旧营帐的帘子被从外面撩开，波提欧走了进来，在他的肩膀上坐着狐狸状态的提纳里。
  “嗯？你们都聊完了？”波提欧立刻看出气氛不对劲。
  斐玥给出肯定的答复：“对，我知道他们的目的。”说着她暗示波提欧和提纳里，过会他们再讨论这件事。
  接收到斐玥的信号，波提欧没再追问，安静地等了一会。
  不出几分钟，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先前被俘虏的卡提卡人在向导金人的带领下冲进旧营帐。
  其中一名被绑住的卡提卡人看见同胞，激动大喊：“姐姐！”
  被叫到名字的年轻女孩听到这声呼喊赶紧循声看去。
  看清楚喊话人那一瞬间，她的眼圈立刻红了。
  “你们可以解开他们的绳子。”斐玥适时说道。
  有了斐玥的允许，年轻的女孩第一时间冲上去。
  眼看姐弟两人重新相见哭成一团，斐玥和波提欧还有提纳里退出旧营帐。
  为了防止出意外，向导金人被留了下来。
  它毫无怨言，因为这又可以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