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呼——”跑到约好的集合点，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以往都是我充当不断说话推销产品的角色，等轮到被推销的人是我时反而有些招架不住。看来以后我的推销策略要变动成至少不能给顾客逃跑时间的方针了。等等，是不是把他们两个忘在店里了……算了，应该会自己回来的。
  在等待其他人的过程中，我一直抱着餐馆老板送的袋子，在内心推敲如何堵住顾客的所有退路，让他们乖乖交钱买货。
  卢卡抱着四个袋子回来了。
  看包装，好像是刚刚那家服装店的。
  “卡萝、给你。”卢卡把四个袋子都堆到我怀里，看见我一个人拿不下五个袋子又抱走其中三个。
  ……我该想到的。刚刚走的时候就应该拉着卢卡一起离开才对。
  他平常很少和人打交道，更多的情况都是在和魔物战斗，怎么可能招架得住那位店员小姐的疯狂推销。
  我想让卢卡去把衣服退掉，但是看见他亮晶晶的写满了“想要夸奖”的眼睛又说不出话来。
  “好乖好乖。”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半蹲在我面前的卢卡的脑袋，“但是下次不要再买了，零花钱是让你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就像大叔的那堆没用物品和我房间的一堆小说一样。
  “想要、卡萝、开心。”卢卡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这样子真的很像一只乖狗狗。
  “你开心的话我也会开心，大叔开心的话我也会开心。”我拍了拍他的脑袋，“所以买你喜欢的东西让你自己高兴的话我就会满足了。”
  见时间不早，我抱着几个袋子上了马车。
  卢卡跟在我身后：“为什么？”
  嗯……为什么呢？虽然大叔每次买那些没用的东西我都很头痛，但是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我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填满了内心。
  “大概是因为，我们是家人吧。”我把袋子堆到座位上，在思考过后得出了答案。
  我们是家人。虽然我们性格不同、出身不同、习惯不同、甚至血管里留着不同的血，但我们是家人。是没有血缘的、无可替代的家人。
  卢卡歪着头，像是在理解我的话，然后重重地点头：“嗯。家人。送卡萝、礼物、我、开心。”
  ……竟然学会了用我的话反驳我，这家伙的学习能力真是不可小觑啊……
  “好吧，你想送礼物倒是没问题。”不如说，我也不会拒绝送到手上的礼物，“但是不要学会长大叔那样买很多没用的东西，不然我会生气的。”
  “生气？”卢卡没有被吓退，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卡萝、生气？什么、样子？”
  ……所以说，有的时候总是瘫着一张脸让别人感知不到情绪变化的话就会是这个样子。
  我扯下兜帽，让面具帮我做出表情：“我现在已经生气了。”
  在我的想象中，不说竖起眉毛，至少也得是嘴巴向下撇的表情吧。但是卢卡看着我的表情，不仅没有害怕，甚至是三分好奇、三分疑惑、四分高兴的表情。
  ……所以这个面具到底干了什么啊……
  我抽出卢卡的剑，在剑身上看见了我自己的脸——脸颊染上红晕，嘴唇翘起，眼睛里闪着光。
  ……
  我把剑插了回去，重新戴上了兜帽：“算了，当我没说。”
  第10章 工作法则十 幸与不幸只是一念之差……
  在到达下一站城镇前，我一直保持着沉默。
  并不是因为不自在或是别的什么，我只是担心这张面具会擅自曲解我的话做出奇怪的表情而已。绝对不是因为不自在。
  卢卡似乎对这一状况接受良好。好像是因为我以前这么做的次数太多，他也渐渐习惯了。
  像是以前教他认字还有说话的时候，我在进行教学的一个小时后就会感到无聊。然后就会自己抱着书到另一边看了。这个时候，卢卡通常会很自觉地坐到离我不远的地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诶……这么说起来……这孩子到现在说话还不利索是因为我的教育不够成功吗……不，怎么想都是他自己不爱说话的原因，肯定不是我的错。
  平静地下车、走进餐馆吃午饭，直到身后人们的聊天才让我结束了这种半丢魂的状态。
  “听说丹吉尔洞穴有可以解除所有幻术的神奇药草！”
  幻术。听到这个单词我立马集中了精神。要知道，青鬼擅长的术法就是幻术。那么这枚面具说不准也是由幻术构成的。
  “好像是叫‘夜月草’吧……据说只要将这种药草捣出汁水抹在需要的地方就可以解除幻术了。”
  “不过这种药草到底长什么样……好像有各种说法。”
  “最靠谱的还是‘黄金之王’提出的吧，毕竟她可是极力打击幻术，研究了不少草药道具呢。”
  “啊，你是说，她提出的‘月夜照耀到的药草即为夜月草’这个理论吗？感觉像是儿戏。”
  “这种药草的市场前景好像也很一般，我们似乎不能指望这个赚钱……而且黄金之王似乎不再收购这种药草了……”
  “唉……还是在找找别的路子吧，不论如何也想要去黄金之城看看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位路人在提及“夜月草”时提高了音量，在结束这方面的话题后又兀自压低了声音。
  但是他们话里的信息量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看来这个丹吉尔洞穴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