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人与企鹅对峙，黑手党与潜入者对峙。情况看起来还不至于落入下风，但杰森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大楼内的房间顺序被置换，迟早还会有更多人进来，哥谭王子的领域只能维持在冰山餐厅原有的大厅大小，不能覆盖整座大楼。
  “波鲁纳雷夫。”杰森轻声道，“用那个吧。”
  波鲁纳雷夫有些犹豫，“真的要试试吗？”
  杰森下定决心，“试试看，起码现在我们还不算处在下风，万一不行还有回转的余地。”
  波鲁纳雷夫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半晌后，他点头道，“好，我试试。”
  江户川乱步指名道姓，要求杰森和波鲁纳雷夫、乔鲁诺执行潜入的任务，他们事后私下有分析原因。乔鲁诺可以说是因为难得的全能系替身黄金体验，波鲁纳雷夫的银色战车和剑术却和尾崎红叶基本重合了。
  波鲁纳雷夫的特殊之处不在于他自身，而在于他所持有的东西上。
  最初杰森他们在罗马遇到波鲁纳雷夫，男人手脚残疾，瞎掉了一只眼睛。波鲁纳雷夫是法国人，却在意大利被人追杀，以至于不得不隐姓埋名。每个人都有过去，所以杰森他们也从不过问，尊重他的隐私。
  直到那天晚上，波鲁纳雷夫沉默许久，将自己过去的故事告诉了他们，以及他隐藏起来的秘密。
  虫箭，这只箭和刺中杰森导致他觉醒替身的箭不同，它能更进一步激发替身的潜能，替身会觉醒为镇魂曲。所以在罗马，波鲁纳雷夫决定加入杰森一行时他并不害怕，他手中还有虫箭这张鬼牌。
  首领与游击队被哥谭王子和企鹅们暂时挡住了。波鲁纳雷夫藏在他们身后拿出虫箭，他把木制的箭杆除去，只剩箭头方便随身携带。金属的箭头上趴着一只模样奇怪的甲虫。波鲁纳雷夫额头冒出一滴冷汗，迟迟没有下手用虫箭刺进自己的身体。他也不知道替身进化后会是什么样子，能得到怎样的能力。
  万一、万一不仅帮不到他们，反而会让他们陷入更糟糕的境地，那该怎么办？
  不对，他不应该这样想。银色战车是他的替身，更是陪他一起长大的半身。它是自己最后一道防线。就算情况变得更差那又怎样，想办法就是了。
  波鲁纳雷夫下定决心，但他的手还没有动，虫箭的箭头仿佛有灵一般，箭尖扎进他的手腕中。微弱的痛感中，波鲁纳雷夫看到银色战车站在自己身前，盔甲水银般涌动流淌。一个新的替身正在缓慢形成。
  它的名字是银色战车镇魂曲。
  戴着礼帽的替身宛如一团铁水，皮肤表面扭曲着暗沉的光。它向波鲁纳雷夫伸出手，波鲁纳雷夫情不自禁伸手想要回应。
  替身与本体的手即将触到一起。
  “你们未免太小看我了！”首领喊道，异能‘活房子’开始暴动。
  金碧辉煌的大厅瞬间倒坍一半，半是灯光璀璨，半是潮冷阴森。原本由杰森开枪射出，被首领的毛毯阻挡下来的子弹突然从地面上立起来弹射出去。它像是被重新塞进枪膛发射，不，它们的速度比那更快，直直朝波鲁纳雷夫背心刺去。
  它们掉落在房间里，成为了‘房间里的东西’。
  银色战车镇魂曲原本伸向波鲁纳雷夫的手改换方向，它像捏住几只虫子那样简单，两指卡住朝波鲁纳雷夫袭击的子弹。
  波鲁纳雷夫身体一顿，他慢慢垂下头，发现一根尖锐的钢管穿透了自己的胸膛。钢管上最尖利的地方有红色液体摇摇晃晃。
  哦，那是他的血啊。
  房间里原本是没有钢管的，只有一样东西上有金属材质，是盛放杰森头颅的容器。这也是房间里的东西，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容器两头的金属扣盖早就悄悄变形了。
  波鲁纳雷夫呼出一口气，此刻外界的喊叫与声响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他像是隔绝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目之所及只有自己和银色战车镇魂曲。
  他对自己的替身伸出手，银色战车镇魂曲回握住他。
  “波鲁纳雷夫！”
  眼前的空间扭曲了。首领办公室内的暗室是整栋大楼中最难控制的地方。它是眼前的年迈首领修建的，是真正独属于他一人的建筑物。哥谭王子的领域只能勉强控制住一半。
  好在钢管穿透波鲁纳雷夫胸膛的最后，杰森及时反应过来扯了他一把，钢管虽然透体而过，但没有伤到心肺，只要乔鲁诺在就可以及时补救。
  银色战车镇魂曲与波鲁纳雷夫两手相触的那刻，回旋的气流突兀笼罩住房间。刺目的光让他不得不闭上双眼。
  眼睛再次睁开，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灯在头顶，将他们的影子糊在地面。墙壁上阴影中，狰狞的刑具挂在暗处，血腥气扑鼻。
  杰森下意识动了动手，没想到手脚都被冰冷的镣铐铐住。后颈隐隐作痛。
  嗯？他一愣，神智完全清醒过来。这是他和波鲁纳雷夫刚潜入港口黑手党时被关押的拷问室。他侧头看去，一边的小头领颤了两下，睁眼迷茫地打量四周。
  这是什么情况？杰森惊悚地低头，果不其然发现目前所在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体。
  这具身体高大健硕，浑身湿透，狼狈地锁在椅子上。
  是杰森亲手泼的水，亲自摸出手铐锁的人。他现在所在的身体就是过来拷问反被他和波鲁纳雷夫锤的部下。
  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