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但是现在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 摆在面前最重要的难关是，提姆马上就要走了。
  是现在就告诉他, 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还是隐瞒下去，反正时间会代替他做出选择。
  杰森艰难地思考。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变化多端了，侦探从中窥测出了一星半点的内容。他敲敲自己面前的桌子，“想要应聘《周六夜现场》的主持人，只有丰富的表情是不够的，你要说话才行。”
  嗯？
  杰森抬头，提姆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抱歉，我不是故意走神的。”
  “我原谅你。”提姆说，他歪头看过来的样子太可爱了，杰森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像是一颗泡腾片，在水底下咕噜咕噜冒着气。
  提姆笑了下，将手伸过来，他伸手的动作很慢，给足了杰森逃跑的时间。
  杰森第一反应是想要把手缩回来，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还是某种应激反应，让他僵硬地待在原地。
  终于，提姆的手横跨整个桌面，盖在他的手上，虚虚拢着。
  “呼。”提姆松了口气，“总算握上了，”他笑了下，“我都做好准备你会缩走了。”
  两只手松松地迭在一起，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皮肤传来的温度，暖烘烘的。这温度好似顺着手腕往上爬，钻进衣袖，攀上脖子，于是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杰森张开嘴，他想说什么，但实在想不出来说什么。于是他闭上了嘴，专心听提姆说。
  “如果说不出来，不要紧，”提姆慢慢地说，他的声音很轻柔，“我明白了，我会给你时间。”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杰森想。
  提姆一眼看出他心里想的什么，盖住杰森的手试探性地加大力道，见杰森没有动弹，他好好握住了杰森的手，“你总有一天会回去，在托马斯的哥谭，我已经确认过了，我们身处同一个宇宙。”
  “是的，”他弯弯眼睛，“你就是我的‘大红’。所以我们时间还有很多，等到你回哥谭之后，我们可以好好约会。我发誓我回去之后会先搞定布鲁斯。”
  提到布鲁斯，一直以来紧绷的暧昧气氛松懈下来。
  杰森垂下眼睛，他避开了提姆的目光，他的手指勾勾提姆的掌心，“那可是一个大麻烦。”他的嘴角翘起来，“你要先把迪克收买了才行。我可不想在前往德国的飞机上约会。”
  两个人握住手，会心地笑起来。
  他们身后再过三个卡座，角落里的位置被郁郁葱葱的绿植所掩盖。有五个人坐在卡座里，面前摆着和杰森、提姆桌上如出一辙的柠檬水。
  “nice!”徐伦双拳紧握，一根丝线从她指尖延伸出去，钻进沙发里，丝线的另一头卡在杰森他们卡座的沙发里。
  收听实时转播的波鲁纳雷夫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总算说出来了，看不出来，提摩西干得漂亮！”
  乔鲁诺嘴角挂着浅淡的喜悦笑容，他转头问在一边冷静翻看菜单的露伴，“露伴老师，刚刚杰森不能动弹的原因是你用天堂之门修改了他的设定吗？”
  “顺手而为罢了。”露伴轻飘飘地道，菜单翻过一页，他补充道，“不止这个，重头戏在摩天轮上。”
  仗助坐在卡座最里面，缩缩脖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可怕，又很可靠的样子。”他是被乔鲁诺拉过来撑场面的，毕竟乔鲁诺拒绝摩天轮的理由是今天约好了和仗助出来玩。
  露伴凉凉地瞥他一眼，没管他，招来服务员，“这边要套餐c一份，再给我上一杯咖啡。”
  仗助推荐的寿司店味道确实不错，杰森和提姆都吃得很满意。当然了，他们的注意力有多少在寿司上就不一定了。
  下午的行程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总不能吃完饭就直接去坐摩天轮吧。
  杰森站起来，提姆戳戳他的手，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他们跟过来了。”
  他说第一遍，杰森的注意力光在打在自己耳畔的热气上了。提姆说第二遍他才听清楚。
  他眼神古怪地朝提姆指的方向看去，利用玻璃门的反光看见了身后卡座里坐的一大群人。
  杰森：......好家伙，连仗助都来了。
  他的拳头捏得咯咯响，原本因为粉红的恋爱氛围而变得柔软的眼神都犀利起来，充满了“我现在就要去干架”的豪气。
  提姆笑起来，拉拉他的衣袖，“想不想来一场久违的跑酷甩开他们？”
  “你确定？”杰森一挑眉。
  提姆理所当然地道，“确定。”
  横滨中华街附近的地势复杂，屋顶起伏不定，巷角墙头隐蔽在阴影处。
  下午正是游人出行的高峰期，男男女女穿着靓丽，在街上说说笑笑行走。他们的步子散漫，不急不徐，享受下午的美好时光。
  杰森和提姆匆匆在人流中穿梭，明明他们的身高都不算矮，却轻易隐没在人群里。
  行人图案鲜亮颜色各异的服装打扮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杰森微微往后一瞥，波鲁纳雷夫独特的发型在人群中很显眼，百米开外一眼就看了出来。
  “不是我说，”他苛刻地评价，“他们潜行失败有一大半原因要怪在发型上。”
  提姆牵着他的袖子，“也不是所有人，只是你的朋友们，”他委婉地说，“大部分发型都很奇特。好了，那边有间十元店，我在那里看到有衣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