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反对!”禅院甚尔超大声抗议。
  二楼抓着栏杆的中岛敦被他这一喊吓得往下一蹲,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白毛头。
  伏黑幸叉腰,“难道你想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晚上一个人在陌生的房间里睡觉?”
  禅院甚尔理直气壮,“不安全。”
  他想了想,又道:“你不放心,我可以陪他一起睡。”
  二楼的中岛敦小声道:“没关系,我可以自己一个人……”
  伏黑幸扫视一圈,目光一一扫过不亮的灯、窗上的蛛网和墙角蹿过疑似老鼠的东西。
  她歪头,“你想让我一个人在这种房间里睡觉?”
  禅院甚尔手中飞出一块他从冰箱里摸出来的瓶盖,墙角的老鼠发出惨叫,“唧——!”
  中岛敦在栏杆后消失了一会儿,又小脸通红地出现,“我已经把被子铺好了,我可以自己睡觉。”
  禅院甚尔仔细分辨耳中听到的声音,为今晚的任务量做了一个估量。他悲伤地发现,除非他今晚把房子拆了重装,不然没法解决地板下的老鼠窝。
  禅院甚尔隐忍道:“我们三个人睡一间房。”
  中岛敦:“其实……”
  “可以。”伏黑幸点头。
  她也不好意思承认,她只是找个方法转移中岛敦的注意力。
  第40章 与小白脸交往的第四十天
  伏黑幸一夜睡得不安稳。
  三个人昨晚为谁睡哪里的排列组合纠结半天。
  房间里没有床, 她们找遍小楼只找到一个蒙灰的双人床床垫。如何在床垫上安放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就成了当晚最大的问题。
  第一种方案,中岛敦和伏黑幸睡床垫上, 禅院甚尔睡地板。
  “不对, 凭什么我要在自己的房子里睡地板?”
  地板上躺平的禅院甚尔弹起来,像一座愤愤不平的小山。
  床垫上的伏黑幸扯平被子, 无辜道:“因为床垫上睡不下三个人啊。”
  中岛敦是瘦小的小团子,不占地方。伏黑幸是身材纤细的年轻女性, 摊开了睡也不能占满整张床。
  但是禅院甚尔块头太大了,除非他和伏黑幸紧紧贴在一起,否则中岛敦只有被随机一脚踹下床的命运。
  “我不服气,”禅院甚尔憋屈道,“我要求换一种睡姿。”
  第二种方案,禅院甚尔躺在床垫上, 旁边是紧张到板板正正并成一条的中岛敦,伏黑幸睡地板。
  没等伏黑幸提出抗议,禅院甚尔又坐起来, “……你上来。”
  于是三人切换到第三种方案。禅院甚尔和伏黑幸并排躺在床垫上, 中岛敦在地板上默默扯起被子,盖住小脸。
  “……”伏黑幸叹道,“我的良心在隐隐作痛。”
  禅院甚尔厚颜无耻道:“我没有良心。”
  中岛敦小声道:“我睡地板,没关系的。”
  伏黑幸猛地坐起来, 企图把禅院甚尔推下床, 简直是蜉蝣撼树。
  “我的良心在替你痛双份,”伏黑幸用力一掀, “给我下去!”
  第四种方案表面上看最合理。两个大人肩并肩,大睁双眼躺在地上。中岛敦小小的身体在床垫上缩成一个球。
  男孩惴惴不安地蠕动到床垫边, “我可以一个人睡地上。”
  禅院甚尔说:“我想睡床垫上。”
  中岛敦的声音听上去就要哭了,“我马上下来!”
  伏黑幸吸气、呼气,防止自己因为暴怒跳起来给禅院甚尔邦邦两拳。他皮糙肉厚,伏黑幸的拳头杀伤力不如一只蚊子。
  ……禅院甚尔有被蚊虫叮咬的烦恼吗?
  最后,三人并排躺上床垫,横躺。伏黑幸在中间,中岛敦在左,禅院甚尔在右。
  禅院甚尔的两只脚脚后跟抵着地板,小腿悬空。他望着天花板,思考自己为何躺在这里。
  他翻身,脸对着伏黑幸,“我……”
  伏黑幸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晚安,睡吧。”
  折腾一夜,伏黑幸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居家办公只是在家工作,不是放假。
  她困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往左边翻,禅院甚尔不在,往右边翻,中岛敦不在。
  伏黑幸一惊,连滚带爬跑出卧室,正巧碰到楼下推门回来的一大一小。
  禅院甚尔提大包,中岛敦提小包。看到二楼冒出的海胆,禅院甚尔举起另一只手上的计算机包,“我把你的计算机带过来了,不用谢。”
  原来她才是最晚起床的懒鬼。伏黑幸悻悻道:“谢谢,我本来打算今天用手机支撑一天的……”
  她突然反应过来,“你把敦君带出去了!”
  禅院甚尔浑不在意地扣扣耳朵,“你那么大声干嘛,这小子醒了,非说他可以帮忙。”
  再说,他也不可能把伏黑幸和老虎小子单独留下。
  中岛敦小声道:“是我拜托甚尔先生带我出去的,我可以帮忙。”
  有禅院甚尔在前面做对比,他说话和小猫叫没有区别,站远点都听不清。
  伏黑幸只能露出鼓励的笑容,“也谢谢你,敦君。”
  禅院甚尔一拍中岛敦的后背,“去把早餐摆到桌上,饿死了。”
  他显然带着中岛敦跑了不止一处地方,除了早餐外,他还带回来一大袋生活用品,里面甚至有一个小包装着伏黑幸的换洗衣服。
  伏黑幸拉开小包,看到几套眼熟的内衣裤。她沉默许久,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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