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但应该不是梦,阮雾神色漠然地盯着他。
陈疆册这才记起来,他们有过一场不愉快的对话。而他是导致这一切的源头。
他推开车门,二人的姿势骤变,由原先的她高他矮,变成了他俯身望她。
一时间,没人开口。
有片刻的沉默。
还是一旁的季司音忍无可忍,她在寒风中簌簌发颤,说话时牙床都在抖:要不你俩继续在这儿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我去天竺寺里避雪了。
陈疆册这才意识到,南城居然下雪了。
他也才看见,她衣服被雪淋湿,于是脱下身上的衣服,给她披上。
阮雾想躲,却被他强势地按住,乖,披上,别冻感冒了。
语调宠溺的,仿佛过去一个月的冷战不复存在。
在他眼里,破碎的关系是不需要缝缝补补的,只要他低头,破镜就势必重圆。
阮雾以为自己会厌恶他这种自大的行径,可当她被他搂在怀里时,她可悲地发现自己还是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指缝间流露出的一丝温柔。
进去祈福吧。陈疆册搂着她进入庙内。
金翠琉璃内,神像高大。
阮雾领了三炷香,陈疆册站在她身边,轻哂着:小姑娘还挺迷信的。
别在佛祖面前说这些话,佛祖会听到的。阮雾还是忍受不住他的贱骨头,佛祖迟早会惩治你。
我说什么佛祖都会听到,那我和佛祖说,让他赐咱俩天长地久,百年好合怎么样?他连在佛祖面前也是一副浮浪轻佻的模样。
阮雾很是无奈。
陈疆册说:好,我不乱说话了。
他也领了三炷香,和你拜佛去。
阮雾说:拜佛得诚心。
陈疆册:你怎么知道我心不诚?他轻慢地笑了声,我心诚得很。
阮雾倍感无力,在他面前,任何文字都变得贫乏无力,他的荒谬之言才是真理。
走进大雄宝殿,面对佛祖,阮雾阖眼祈福。
闭眼时,总觉得身边人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她睁开眼,转头,原本打算恶狠狠地剜他一眼。撞上他的视线后,所有的埋怨与不满都收回。
分明佛祖就在眼前,可他望向她的眼里,像是她才是他诚心敬拜的佛。
只有她才能替他实现愿望。
绵绵,跟我回去吧。陈疆册双唇翕动,说。
阮雾眼里有着比欲望更轻盈的情绪,是从心里流淌而出的。
她沉默了会儿,当着佛祖的面,直面自己的内心,轻声说:陈疆册,我这注香是为你点燃的。
嗯?
我祈求佛祖,让你回到我身边。
陈疆册眼底泛着粼粼的光,他嗓音异常干哑,笑的时候咳了几声:关于我的愿望,你不需要和佛祖说,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他和她走出大雄宝殿,将她手里的香插进香炉内。
他缱绻地将她搂进怀里,语态无比亲昵:我什么时候没满足过你,你说说?那天是我昏了头,你权当我耍酒疯,别往心里去。我总归是爱你的。
无论做什么,总归还是爱的。
也许世间所有的过错,都能用爱缝补。
阮雾想,也许她不爱他,她爱的是遇到他之后,鬼迷心窍的自己。
第28章
那天阮雾还是和陈疆册回去了。
只不过回去之前,出了点儿岔子。
陈疆册的车在天竺寺外停了一宿,发动机轰鸣了几个小时,油箱的油告罄。
季司音颇为嫌弃地睨了陈疆册一眼,神容里满是无语凝噎。
严重怀疑他在卖惨。
他上周才在拍卖会上拍下一条项链,价值九位数。
现在怎么就落魄到车子油都加不起的地步?
而且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雾雾你清醒一点,这个男人在和你耍手段,骗你同情他、可怜他,最后怜爱他。
阮雾和季司音坐在车里,陈疆册在车外,正和人打电话,她听不见他说些什么,但看那表情,应该是在骂脏话。
她身上还披着陈疆册的羊绒大衣,沾了水的大衣摸起来一片潮意。
手心淌过,掌心的脉络像是模糊的海岸线,他在她的掌心掀起了海浪。
任季司音如何吐槽陈疆册,阮雾也是温温和和的笑着,不反驳。
季司音忽然感同身受,自己谈恋爱时,一股脑儿陷入爱里,不顾他人劝阻的执拗。叫人看了实在头疼。
她很是无力:既然喜欢他,怎么能憋那么久不和他联系呢?
阮雾还是笑,不说话。
过了会儿,来了两辆车。
一辆车送季司音回家,另一辆车,陈疆册开车带阮雾回家。
回他俩的家。
陈疆册的面色不太好看,阮雾被他推搡着去副驾驶时,不小心与他的手相碰,体温滚烫。
她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她伸手,手背贴着他额头。
果不其然,温度烫的惊人。
阮雾二话不说,把他推进副驾驶,自己上了驾驶座,开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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