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陈疆册会赶在她醒之前,提早下班回家陪她,为了让她睁眼就能看见他。如同她每天早上,会强撑着睡意,目送他上班一样。
以前他推开门,会不忍扰乱她昏沉的睡意。
今天他依然动作幅度很小的开门,屋里空空荡荡。
床上每日都躺着像是与他恍若初见的爱人,居然毫无征兆地撇下他,离开了。
或许不是毫无征兆,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会有结局,所以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离开。
今天是合适的时机,是吗?
还是说,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结局,所以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很爱我,对吗?
因为没有很爱,所以放弃得很干脆。
是这样吗?阮雾。
第30章
阮雾和陈疆册分手的消息不胫而走。
还未等众人追问细节,那年一场病毒来势汹涌,席卷全国。致使全国各地封城,各地高速通道设置森严的检查口,对每辆来往车辆的人员进行检查。
那年的春节是百年难遇的萧瑟冷清。
没有围墙的小区,被物业用铁丝网围上。
好在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备了不少存货。业主群的人选出代表,每周出小区一次,替人采购所需的生活用品和食品。
阮雾整日无事可做,宅在家里写剧本。
她妈妈看不下去,拉着她去院子里打羽毛球。打了不到五分钟,阮雾就耍赖皮喊累,她爸爸在二楼嘲笑她:就你这身体素质,和你外婆有的一拼了。
胡说。她妈妈反驳。
阮雾快要感动哭了。
结果听到她妈说:她外婆的身子骨可咱女儿好。
夫妻俩拿女儿寻乐子,彼此乐开怀。
季司音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阮雾甩下球拍,捡起放在休息椅上的手机。
电话甫一接通,还未等阮雾开口,季司音撕心裂肺的哭声穿过电流,直达阮雾耳边,阮雾既慌乱又紧张,问她,怎么了,哭什么,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对不起雾雾,我骗陈疆册你和我待在一块儿,今天旁羡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陈疆册被困在这边的酒店了。
季司音的母亲是外省人,今年过年,他们举家去了季司音外婆家过年。
未料想一场病毒席卷全城,而季司音外婆家,便是病毒发源地。其他城市,只是大规模地封锁,大部分人还能自由地在小区内部活动。但季司音她们那儿不是,他们像是被关了场大规模的禁闭,连家门都出不了。
但凡出家门,都是送去医院的病毒感染者。
阮雾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复又追问:你说什么,陈疆册去你那儿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季司音冷静下来,用哭腔明显的嗓音,把了解到的细节无一泄露地交代给阮雾。
许多人找季司音问过阮雾和陈疆册的事儿,季司音为了维护闺蜜的形象,自然说是阮雾甩的陈疆册。其实阮雾只和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俩结束了。到底谁甩的谁,阮雾没有说,季司音也很懂事地没有问。何必在失恋人的面前提分手呢?
季司音夸大其词,说我家雾雾谈恋爱的时候,一有假期就陪男朋友,只能从夹缝中抽出点儿时间给我。现在单身了,她所有的时间都是我的,我过阵子要去我外婆家,雾雾说她还没去过那儿,要跟我一块儿过去。
原本阮雾也打算去那儿找季司音玩几天的,只是二人商量好的时间是年后。
季司音说:这话也不知是谁传到陈疆册那儿去了,听旁羡说,他是在封城前一天来的。
封城前,那里就已经是沦陷重灾区,即便是远在外地的游子,都选择了不回乡。
怎么办啊雾雾?
他们都联系不上陈疆册了。
季司音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会不会出事啊?我再也不说谎了雾雾
阮雾心都揪到了一处,还要安慰她,没关系的,他可能是没带充电器,我知道他这个人的,出门懒得带充电器,有时候连手机都不带。
她能说服季司音,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挂断电话,尾音是平静的不含一丝焦虑,可她忽然跑回卧室。
楼梯被她踩踏,发出震天响。
阮父阮母隔着阳台两两相望,阮父问:谁打来的电话?
阮母说:听声音,像是季司音,就是电话接通了,一直在哭。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去问问。
哎。
阮雾回到卧室,大脑清晰冷静,指间动作没有片刻的停顿,从黑名单里把陈疆册的手机号码拉出来。她不断地拨号,得到的回应,永远是客服平淡礼貌的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期间她妈妈过来,敲了敲门,站在门边,接连叫了好几声她的名字。
阮雾才转过头,一脸的魂不守舍,问她:妈妈,怎么了?
你怎么了吗?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没什么事,阮雾不想母亲过于担心,挤了个笑,说,季司音的手机掉了,我正在想办法替她找回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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