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骂着骂着,余光里忽然多了两道身影。
他挪开视线,瞧见是陈疆册,以及他身边的女生后,立马收起怒意。
他笑吟吟的:疆册带女朋友回来了啊。
对面的二叔循声望来,之前老听颂宜说,她这嫂子多漂亮多优秀,今天一瞧,还真是,和咱们疆册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很是般配。
唯独最该做出反应的陈疆册的亲爸陈禹信,意兴阑珊地撇过来一眼。
他小声嘀咕着:漂亮女人最会骗钱了,信不得。
话音落下,下一秒,室内响起咚的一声。
沉闷,却很响。
陈老爷子拿起手边的黑檀木棋盒,没有半分迟疑,往陈禹信头上砸。
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陈老爷子斥道。
陈禹信年过半百,还得被亲爹如此教训,头被棋盒砸过,痛感阵阵袭来,双眼好像都有一瞬失明。他委屈至极,却又不敢发泄,很是憋屈:爸,你不是拿拐杖都手抖,怎么揍我就这么有劲?我都要被砸出脑震荡了。
活该。陈老爷子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和陈疆册他俩招了招手,是叫阮雾吧?
阮雾和陈疆册一同走到老爷子跟前。
老爷子示意她坐在边上的空位里。
棋桌一共有四个座位,阮雾坐了空着的那条椅子,陈疆册便没位置可坐了。
老爷子只看了陈禹信一眼,陈禹信低着头,悻悻然起身,给陈疆册让座。
哪有亲爸给亲儿子让座的理儿?
陈禹信只敢在心里抱怨,实际起身腾位置的速度快得惊人。
看在眼里的阮雾,只觉不可思议。
但另外三人,却是一脸习以为常。
老爷子望向阮雾的神情,很是满意,疆册妈妈早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是疆册谈了个女朋友,长得漂亮,又有能力,还是南大毕业的你说,这不巧了,我以前也是南大出来的,咱俩多有缘分。
还不等阮雾说话,陈疆册吊儿郎当地:爷爷,您别瞎碰瓷行吗?南大是在后来才四所高校合并的,您一医科大的,说什么南大?
医科大都被南大合并进去了,我怎么就不是南大的学生了?老爷子不服气。
行行行,您也是南大的学生,怎么,要不让阮雾叫您一声学长?
老爷子一脸无语。
他是有学长的怪癖吗?一口一个学长的。
要不是有他家里人在,阮雾真想踹他一脚。
他怎么这么口无遮拦?
阮雾没做成的事,老爷子做了,只是老爷子腿脚不利索,没有抬腿踹陈疆册,而是拿起椅子边放着的拐杖,打了下陈疆册的腿。
很明显,比方才打陈禹信的力度轻多了。
陈禹信不服:爸,你能像打我一样,往死里打他吗?
老爷子面无表情:你给我滚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二叔给陈禹信使了个眼色,他终于老老实实杵在一边,安静地充当背景板的角色。
他们并没有聊太多内容,没一会儿,就到晚餐时间。
冬日昼短夜长,夜幕来临尤其快。
陈禹信不情不愿地推着老爷子的轮椅,陈疆册和阮雾在边上跟着,老爷子和陈疆册时不时地交谈几句。
餐桌很长,一张桌子能坐约莫四五十号人。
座位顺序也分亲疏远近,老爷子右手边坐着的是陈疆册的二叔,左手边则是陈疆册和阮雾。至于陈禹信,排到第六号椅子去了。
陈家的饭桌上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大家都压低了声音说话,餐盘上菜的声音都能盖住说话声。
唯独老爷子和人说话的声音是正常的音量。
老爷子:最近银行怎么样?
陈疆册:副总不是三不五时来您这儿吗?您门儿清,至于再问我一遍吗?
老爷子:问你几句你还不开心了,阮雾,你看看他
莫名被点到名的阮雾有些受宠若惊。
陈疆册很护短:咱俩聊咱俩的,别扯上我女朋友。
老爷子:我就是让她管管你,反正我是管不了你的。
和陈疆册说完,老爷子又和阮雾说:疆册脾气不好,嘴上又没个把门的,平时他是不是让你受挺多委屈的了?
阮雾摇头:没呢,他对我挺好的。
老爷子笑眯眯的:知道疼人了,知道对老婆好,挺好。
陈疆册平日里一口一个老婆,这时候却一本正经地纠正:还没结婚,爷爷,您别瞎叫。
这不也快了吗?
也不知道她家里那边同不同意。
不同意的话不然你让你爸给亲家下跪试试?
隔着四五条椅子的陈禹信,当即不干了:爸,男儿膝下有黄金。
老爷子语气平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要是疆册把你的钱都追回来,疆册要你干什么事儿你都干。
陈禹信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咬牙:跪就跪,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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