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在等待行动开始的期间,机动c组也吃上饭了。
  餐盒由迹部派佣人送到围墙边,有几盒摸起来还热乎乎的。大石和菊丸去取了回来,两人手腕手臂上挂满了便当盒,就连小拇指和脖子上上都勾着保温袋,像两棵装饰过度的圣诞树。
  菜式和晚宴餐台上的一样,每个餐盒的布置都相当讲究。松田没吃过这么玉粒金莼的东西,不知道从哪下口。
  “怎么了?”越前看他咬了一口樱桃渍肉,吞咽的表情有点异常。
  松田小声告诉他:“这个猪肉好像坏了,味道很怪。”
  桃城闻言说了句「不会吧」,在松田面前的餐盒里抄了一筷子,尝了一口撇嘴:“真的,粉粉的,没嚼劲。”
  松田身边的耳麦忽然滴滴疯狂亮了起来,是桦地作为场内调度传来的信号。
  松田紧张了起来,把耳麦举起来放在三人中间,桃城和越前都停下来凑近了听。
  “迹部说……”桦地一板一眼地复述,“「青学的,给本大爷停止侮辱我家厨子做的鹅肝」。”
  越前:“……”
  桃城恍然大悟:“原来是鹅肝啊,我就说呢有股内脏味哈哈。”
  松田反应很快,极限找补:“谢谢,很醇厚。”
  “闭嘴吧,很假!”迹部忍无可忍自己蹦出来说话了。
  他吐槽完几位吃不了细糠的青学人,声色倏而变得凛然:“表演赛的时间要到了。”
  话音落下,无线电频道里,属于a组、c组的耳麦,一瞬间齐刷刷地亮起了警示灯。
  迹部宣布表演赛开始的时候,大久保一行人带着星野睡上了宴会厅的第三楼。
  小绵羊模样的圆眼镜男生有些不安。他坐在沙发上,把网球拍夹在双腿之间,两手局促地搓了搓。迹部给商社们准备的洽谈室私密性很好,房间门一关上便阻绝了杂音。这里除了他与大久保的人之外,再无其余人等。
  他有点怀疑松田之前和自己保证的,「会有人来帮助你」是不是在骗他了。
  “货呢?”大久保看着对面畏畏缩缩的初中生,有些心烦。
  身边的随行助理一鞠躬:“还是由鸠山保管的,他应该马上就上楼了。”
  “嗯。”大久保翘起腿给自己剔牙,刚想问面前的小屁孩有没有准备好,便听见洽谈室的门被敲响了。
  助理以为是鸠山到了,忙不迭去开门,却见个茶棕色头发的男侍应生站在门口。
  男侍应生手上端着酒水碟,对房间内的人行了个礼:“这是迹部少爷送给每间洽谈室的特调饮料,希望客人享用愉快。”
  大久保花儿似地笑开了,起身去端那杯饮料。
  高脚杯里是清透的蓝色,像最纯净的海,又仿若一抔硫酸铜溶液。不过迹部家的特供饮料,想来应当不会是那么危险的化学品。
  大久保嗅了嗅,有股刺鼻的酸味。
  男侍应生察觉到他的犹疑,适时地解惑:“这款饮料名为「青醋」,里面添加了水果醋,闻起来有酸味。这是迹部少爷专程请一位乾姓创意饮料调配师制作的,花费了不少心思,还望您放心饮用。”
  “哈哈好的,”听侍应生解释得这么周全,大久保有点受宠若惊,接着便爽然笑了,他盯着蓝宝石般的液体出神,美丽又危险的颜色几乎将他吸进去,“多劳你们少爷费心了,那我便领了这份心意,不客气了。”
  说罢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以下克上了。”打扮成侍应生的日吉盯着溘然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像老巫婆漠然俯视着咬了一口毒苹果香消玉殒的公主。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人就这么直挺挺地瘫在了地上,大久保的下属们你推我搡了会儿,才七手八脚地去探他的鼻息。
  侍应生冷着一张脸旁观,目光微移,和沙发上手脚僵硬的小绵羊眼镜男生对视上了。后者脚尖一缩,眼睛从翻倒在地的高脚杯、地毯上冒着烟的蓝色残液、还有不省人事的大久保上扫过,最后像看投毒犯一样惊惧地看着他。
  日吉盐着脸做了个口型:“松田。”同时指了指大开的洽谈室大门。
  “我去叫急救人员!”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突然昏厥的大久保身上,无人在意那个要去打表演赛的男生猫着腰从洽谈室门口溜了出去。日吉瞥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的星野,像灵魂出窍了片刻又猝然醒神,回到了侍应生的角色上。他后知后觉地匆匆离去找人帮忙,走之前还「贴心地」带上了洽谈室的门。
  与此同时,鸠山终于踏上了通往宴会三楼的旋转梯。
  他本来一直随行在大久保身旁,但表演赛场地开放后许多人都在朝后门的方向涌,他被左右的人流卷着挪动脚步,再回头时离上司和自己的同僚们就有一段距离了。
  想到贴片还在自己西服的内袋里,而大久保应该马上就要用到它了,鸠山加紧脚步想追上前。刚一抬脚,便见眼前一花,有个长得出奇的高,穿着夹板拖鞋的男生啪嗒啪嗒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给你算个命吧,不要钱哦,我会看手相的。”这个突然冒出来说要给自己算命的人说话醉醺醺的,咬字悬在舌尖齿缝,听起来再懒散一点就会掉出去。
  他抬手就想拒绝,没想到这个算命怪人不由分说就抓住了他的手,仔仔细细地揣度起上面的纹路来。
  “呀嘞呀嘞……还有一球,啊不,一个小时呢。”
  “什么狗屁不通的……”鸠山皱着眉想甩开这个人的手,一抬头却被他身上的异象给震住了。
  这个个子很高的狮子头年轻人在算命时,周身陡然窜起了一圈炫目的光华。他仿若佛光普照下的佛子,流光华彩在空气中凝聚附着,又围绕着他的肢体微微浮动。
  就好像,他看似吊儿郎当说的话,真的有了预言的意味。
  他恍恍惚惚甩开那个算命的人时,大久保一行人已经不知所踪了,同僚给他发消息说上司在三楼洽谈室等。
  他三步并作两步爬完了旋转梯,想顺着指示牌去找同僚发来的房间号,抬眼却看见大久保站在楼梯口等着他。
  “下蛋去了?这么慢,养你个饭桶有什么用。”大久保已经耐心耗尽,张嘴就喷了他一脸口水。
  鸠山心道不妙。连上司都等不及从房间里出来找自己了,想必他在上司的眼里愚钝至极……对了,其他人呢,在房间里等吗?
  “货呢?拿来。”大久保径直一伸手。
  “哦哦哦,”鸠山被吼得回了神,他急急忙忙解开西服纽扣,手伸进了衣服里侧的内袋,触摸到塑料包装袋时指尖被烫到般缩了缩,“不……不需要去房间里给您吗,在楼梯口如果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呿。还房间呢,”大久保啐了他一口,“比赛都要开始了,那小屁孩都下楼去准备了,没时间在房间里交接,赶紧给我拿了下去。”
  鸠山鸡啄米似的点头称是,从内袋中把装着贴片的小塑料袋拿了出来。
  三枚购物印花券模样的小贴纸,装在寸照大小的塑料袋里,被交到了大久保的手上。
  大久保手指一卷,塑料袋被收入拳中。
  “我先下去找那个打表演赛的小子,你不用跟上来,太显眼了。”大久保赶蚊子似的对鸠山挥了挥,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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