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但这份暗示实在是不太隐晦,先不提在心机方面和他旗鼓相当的雷古勒斯,就连西里斯都能察觉到这份明目张胆的“被排除”。
于是,一股莫名的好胜心让西里斯发动了一场“随同资格”的争夺。“当然,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他不仅刻意地在“我”上面加了夸张的重音,似乎怕我没有领会,还傻兮兮地用手指了指自己,这让我控制不住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雷古勒斯也适时地加入了对话,“我为我哥哥的怪异行为感到抱歉。”他微笑着说道,像那种总是跟在顽皮的孩子身后赔礼道歉的家长。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如果你要选择一个布莱克的话,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好吧,我高看他了,两个布莱克一样幼稚。
“先生们,我又不是要去旅游。”我感到无奈又好笑,只好认真地描述着自己的诉求,“我需要一名很强大的,冷静沉着的,对魔法迹象有洞察力的巫师……”
“听上去就是在说我。”西里斯撇了撇嘴,我没有理会他。
出色的洞察力能识别出多年前的魔法痕迹以便于找到入口,强大的实力可以在阴尸扑上来时将它们击退,而绝对的理性至关重要——他需要在我难以忍受石盆中的药水时放下感性,强迫我将其饮尽。
我无法确信自己能狠下心做到在同伴被痛苦折磨时仍逼迫对方,更没有足够的实力在拿到挂坠盒后保护我们从阴尸的围攻中全身而退,因此,我早早地做好了喝下药水的心理准备——我来抗伤害,队友打输出,这样搭配起来反倒比较靠谱。
当然,前提是队友得听从我的指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的视线没有停留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而是盯着壁炉中跃动着的熊熊火焰,“到达那里之后,他必须一切都听我的。”
“一切?”雷古勒斯皱眉问。
我肯定地点点头,“嗯,一切——哪怕是砍我一刀,如果我要求的话。能做到吗?”
雷古勒斯抿住了嘴,眉间皱得更深了。
“好啦,我知道你们不会忍心的。”我苦笑着摆摆手,打算回霍格沃兹搬来我的万金油救兵——邓布利多。他或许不会听我的,但他一定不会让局面失去控制……
[驳回——邓布利多不能作为主动外援,你忘记了?还有,你不能什么事都指望躲在别人背后躺赢。几年了,你也该有所成长了吧?也该试着面对外部敌人了吧?总不能一直当废物吧?]
(……去死吧你。)
“我可以。”
骤然响起的允诺阻止了系统近一步的喋喋不休。我惊讶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斯内普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迈向我身边。
我呆站着,不知该作何反应。是要为寻得这一合适的搭档而如释重负呢,还是要为即将来临的在他面前的挣扎和失态而内心惶然呢?他真的能做到听从我的安排,置身事外般冷漠地逼迫我喝下毒药吗?
“等一下……您是说真的吗?”我感到一阵不确定,不由得摇晃着微微后退。
“嗯。”他面上仍波澜不惊,脚下又向前迈了一步,似乎认定了要寸步不离地紧紧地守着我,不管接下来面对的会是什么。“我说过的,我不会骗你。”
我回望着斯内普山海般深邃又明亮的眉眼,突然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不就是我之前一直期盼的、能和他并肩的时刻吗?不要在这个时候退缩啊,笨蛋。
“好的,教授!”我笑着扑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就当是与队友执行任务前的互相打气。他一手托住我的后背,并自然地轻揉着我脑后的头发,直到我不好意思地从他胸口抬起头。
“……你长高了。”他低头看着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唔……好像是诶!”我惊喜地在他胸前比划着,“之前只到这里……”
“你的记忆力很好——布莱克,如果你持续如此大声地咳嗽,我不介意为你熬制一剂强力止咳药水。”
背景音中西里斯浮夸的咳嗽声总算戛然而止了。我有些不舍地松开了斯内普,冲西里斯身旁微笑着摇头的雷古勒斯吐了吐舌头。
西里斯优雅地翻着白眼,尽管他的嗓音一时半会无法恢复正常,他仍嘴硬着否认道:“我很好,多谢关心。”
“不不不,为了你的安全,我们还是去趟附近的豪华医院吧——”
众人纷纷看向提出此离谱建议的我。见我脸上毫无担忧的神色,西里斯瞪了我一眼,“少开玩笑了,我还不至于去圣芒戈……”
“不是去圣芒戈,是去麻瓜医院。”我笑嘻嘻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我打算从那里‘借’点东西——对了,克利切,你们这有保温杯吗?”
第70章 off to the races
◎冒险之旅◎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直到夜色降临才动身,因为谁也不知道伏地魔有没有那种把肮脏龌龊的勾当都设置在晚上完成的癖好。
离开前,我还笑着跟神色忧虑的两个布莱克打趣:“你们这样看上去真的很像亲兄弟。”
西里斯挤出一个不在乎的笑容,附和着我的玩笑缓和气氛:“那就怪了,我是收养的。”
雷古勒斯佯装不悦地瞪了哥哥一眼,接着看向我,“明早我会向你展示西里斯的收养证明,”他微笑着说道,“还有松饼和热红茶——记得早些回来。”
“嗯,我们会的。”我乐观地点点头。
克利切面无表情地走到我和斯内普中间,一左一右拉住我们的手。“做好准备,小姐,先生,”他用嘶哑的声音倒数着,“三,二,一……”
下一秒,布莱克兄弟的身影便在旋转和扭曲中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感觉有人捏住了我的咽喉,压迫着我的气管和动脉,在这种情况下我丧失了呼吸的本能,心脏也因为缺血而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事实证明,幻影移形的舒适程度和目的地的好坏以及“司机”的态度都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终于,压迫感被解除了。寒冷的风一瞬间包裹住我,周围的空气有些潮湿,带着咸咸的海盐味和积攒了一天日光照射后的岩石的热量。我睁开眼睛,在眼前恢复清明时第一眼看向另一侧的斯内普,他也正在看我,并对我轻轻颔首。
“谢谢你,克利切!”海浪声音太大,我不得不大声地对克利切喊着,“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克利切看着蹲在他身前的我,不太自在地偏过头,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啦?”
“没什么,小姐。”克利切在夜色中看上去疲惫不堪,比上午还要苍老许多。他浑浊的眼睛盯着脚下的岩石,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问我,“小姐,可不可以答应克利切一个请求?”
我很高兴克利切能主动和我说话,这是我们之间建立良好关系的可喜的开头。当然,他太不可能像多比一样和我成为朋友,一些腐朽的阶级与血统观念在他头脑里已经根深蒂固了。“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爽快地回答道。
“小姐可不可以把劳伊德带出来?”克利切极小声地说着,我几乎得把耳朵凑到他面前才能听到。“劳伊德是克利切的同胞兄弟,劳伊德恳求克利切带他离开,而克利切没有做到,克利切心里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