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然而只能是向往而已——或许是受到了三强争霸赛设定的年龄限制的启发,穆迪给“课堂版决斗俱乐部”的定位为r-15,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别一不小心把五年级以下的小屁孩给打死了”。话虽如此,他对高年级的训练向来都是点到即止,不然以他恐怖的实战能力,恐怕大部分学生都会像李·乔丹一样毫无体验感地结束课程。
我以他们的聊天作为背景音乐大口吃着饭,鲜嫩的烤牛肉还没来得及细细咀嚼品味就被我囫囵吞了下去。黛西贴心地递过一杯温水,似乎是怕我还没被穆迪打死就被午餐噎死。
“你真的要去啊?”她担忧且仔细地看着我,大概是想记住目前我的五官尚且完好无损的样子。
“当然。”我放下杯子,用手背胡乱蹭掉嘴唇上的水珠,冲黛西灿烂地笑了笑,“这种好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几乎不用任何恳求(我甚至做好了死皮赖脸胡搅蛮缠的心理准备),穆迪竟在课堂上主动提出可以破例为我进行私人指导。面对其他同级生的不满与质疑,他眉毛一竖,魔眼一瞪,大家立刻就都不敢说话了。
“等你们也拿到全o的成绩,也有了报名参加三强争霸赛的资格,再跟我讨论是否‘公平’!”他用嘶哑的嗓音大吼道,“需要我说得再清楚点吗?”
罗恩不太服气,但他的确不符合条件。于是,他特别自豪也特别缺心眼儿地代表赫敏大声嚷嚷着,“照这么说,赫敏也可以!”
“你至少要问问我愿不愿意吧,罗恩?”赫敏咬牙切齿地小声说,听得出她对于罗恩这种强出头的行为并无任何感激。
穆迪的魔眼兴奋地转着圈,他非但没有发怒,反而露出他参差不齐的牙齿自以为温和地笑了(好几个女生都被他的笑容吓得后退了一步)。“当然可以。格兰杰,你和西斯特姆午餐后来教室找我。”
“……好的,教授。”赫敏僵硬地答应了。
从这天起,我和赫敏也加入了挨打的行列。穆迪对我们还算温柔,每次攻击都会避开面部,但身体的其他部位总免不了会收到伤害。顽强又倔强的赫敏没有为此叫苦叫累,但她有个面冷心热且相当护短的院长,在一节变形术课上,麦格教授无意中发现了赫敏袖口露出的青紫,当即就气冲冲地找上了穆迪:“无意冒犯,穆迪教授——我还是认为应该由更了解她学习习惯的人来教导她,比如她的院长。”她在“赎回”赫敏的时候是这样说的(我总觉得她同时也在影射我)。
于是,“私人挨打课”的学员只剩下我了。
这日午后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训练已接近尾声,我的力气同时也濒临耗尽。毫无倦意的穆迪眯起那只原生的眼睛,魔眼也发着诡异的精光:“这都快一个月了,你的院长什么时候来要人?”说着,他不动声色地又甩出一个只有物理伤害的训练用魔咒。
“嘶——他不会的。”我揉着被打中的肩膀,龇牙咧嘴地直起身子,“我们正冷战呢。”
说是“冷战”其实有些夸张,但我在三强争霸赛一事上的不愿退让的确令我和斯内普的关系变得有些古怪。为了不让他发现我紧扣的衣领内挨打留下的淤青,我最近不再像往常那样与他亲近,而是化“色/欲”为力量,在每一次训练时拼尽全力不让自己被击中并及时又准确地放出反咒。像刚刚那个咒语,我本是能躲开的——谁让他突然提到斯内普呢。
“你该不会以为他还不知道吧?”穆迪发出了锯木头般的刺耳笑声,“你以为那些药膏是谁托我交给你的?庞弗雷那里可没有这么好的货!”
我把魔杖插在腰间,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稍作休息,思绪早就飘到了满是药香的办公室。“我当然知道他知道。”我盯着大理石地砖上的暗色纹路喃喃地说,“药膏里都是他的味道。”
粗犷的穆迪显然被我突然的真情流露吓到了。他倚着另一张桌子,掏出怀中的酒壶灌了一大口,才带着刺鼻的酒味继续问:“你想让他来训练你?”
“不太想。”我低低地回答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魔杖,仿佛上面还残留着两个人同时握住它时的温度。
“哦,好吧。”穆迪没什么感情地嘟囔道。
我随意地笑了笑,轻轻按住他又要抬起的握着酒壶的手,“为了您的肝考虑,不要再喝了好吗?”
穆迪正要发作,我又接着说,“如果您实在觉得邓布利多的这份任务很无聊,可以偷偷教我些别的。”
“……我可从没说过训练你是邓布利多的任务。”穆迪的魔眼直勾勾地盯着我,酒壶被他慢慢放回了夹克内侧的口袋里。
“您也可以当我没说过。”我嬉皮笑脸地耸耸肩,“教我些主动攻击的强力咒语吧,穆迪教授——我的院长可没教过我那些。”
一向果断的穆迪闻言,也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我不确定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是否希望你学那种东西……”
“求您了,面对敌人的攻击我总不能一味闪躲吧?”我可怜又真诚地望着他,“不告诉他们不就好了?它可以成为我们之间的另一个小秘密,就像博格特的样子那样……”
正应了我的直男朋友德拉科很久之前的那番话,纵然铁石心肠如阿拉斯托·穆迪,也承受不了这样几乎可视化的亮晶晶的星星眼冲击。或许还有一部分打博格特感情牌的原因,总之,他最终不太情愿地同意了我的恳求。
——这让我不禁想到或许可以用单纯的撒娇来让斯内普同意我报名参赛,如果依然失败……斯内普真的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了!
考虑到强大的攻击性咒语会给周围环境留下的难以掩盖的痕迹,私教课的时间及地点由午后的教室改为了深夜的禁林。不管环境多么阴冷,我必须在训练时保持绝对的专注,不然万一不幸被穆迪击中,后果可就不会只有受点皮肉伤那么简单了。穆迪是个很棒的教练,他几乎把自己所掌握的一切咒语都慷慨地倾囊相授,除了不可饶恕咒——至于他自己有没有用过,我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这道咒语,是黑魔法吧?”我转身望着身后粗大树干上还挂着火星的焦黑窟窿,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广义上是的。”穆迪哼了一声,像西部片里射杀对手的牛仔那样潇洒地吹了吹魔杖顶端空气爆燃后的烟尘,“但它依然可以用来击倒黑巫师。要学吗?”
“当然!”我兴冲冲地卷起袖子,后退到一定的距离后,举起魔杖对准了那棵仍在冒烟的可怜的树。
穆迪在我念出咒语之前就快步走到我身边,由于拐杖总是陷进雨后松软的泥土里,他的步伐有些东摇西晃。“你在干什么?你是想把禁林烧干净吗?”他大力按下我的胳膊,无奈又感到好笑地嚷嚷道,“你明明有更合适的攻击目标!”
“……什么?”我花了一会儿功夫才理解他的意思,惶恐地连连摇头拒绝了这份好意,“不,不必了,我不能攻击您……”
穆迪闻言,灰白的眉毛凶悍地立了起来:“你难道觉得我会被你击中?”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固执又热心的老头坚持要我把他当成训练的靶子,不然他就会误会我过于狂妄自大——拜托,在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退休傲罗面前,我这么个小虾米能有什么狂妄的资本呢?见解释不清,我索性先放了个清水咒浇灭树干内残余的火灾隐患,才将背后真正的缘由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穆迪教授!和字面意思一样,我不能攻击您——我跟邓布利多发过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