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基拉倒是也不难猜测,绝对是因为这个周末,对方的逆鳞被触动了,兼之对之前发过十几年疯的伏地魔还没有充足的信任,所以想提前找个新的可投机对象,预防风险。
  她沉吟了一秒。
  如果说先前把赫敏.格兰杰制定为麻瓜政府和凤凰社的纽带,那么将卢修斯.马尔福作为纯血巫师和麻瓜政府的纽带,其实是平衡的关键。
  食死徒当中所能够拉扯出来的player4.
  “谢谢你,卢修斯,你所做的工作对我很重要,”基拉笑起来,语气温和,“之后——”
  她还没说完的话又一次被敲门声打断。
  基拉神情古怪,想不通自己今天怎么如此业务繁忙。
  而刚做出背着黑魔王多踩一条船这个决定的卢修斯更是吓了一跳,脚尖下意识地朝向其他通道的方向,在意识到那是女士的卧室后,明显纠结而焦虑地左顾右盼。
  总觉得有种躲进卧室会挨揍的预感,而且也不符合他向来的教养。
  最终他在远处靠近窗户的办公桌和眼前贴着墙的柜子中做出了抉择。
  卢修斯一个快步闪身,钻进了大型柜子里,进去的时候还有点惊讶为什么这是一个空柜子。
  他都做好了和博格特共处一室的准备了!
  基拉:......啊,那个是消失柜来着。
  她今天搬运东西的时候,需要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地窜来窜去,所以刚把消失柜从卧室里拿出来。
  好在她提前修改过两个消失柜的魔法阵,让原本“关上柜门——传送”的原理中多了一个需要念动咒语的步骤,看似更繁琐,实则加了一层保险密码。
  瞧,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就是值得嘀咕的是,马尔福怎么一脉相传的喜欢藏起来啊?
  基拉理直气壮地心想:她作为教育调查组,和学生谈谈心做做深入调查怎么了?和同样是调查组的同事聊聊工作又怎么了?
  她起身,一边想着被她预定好的人才还得多加训练,一边走到门口手动开门。
  “......斯内普教授?”
  沉默中的基拉只有一个念头。
  藏起来、藏起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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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基拉略微带着点好奇地问。
  主要是想不通这个周日晚上怎么还能群英荟萃地跑她这里开会。
  斯莱特林团建?
  斯内普抿着唇,举起手里的小夜灯:“你上次落下的提灯,还给你。”
  他向房间里似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
  “哦,谢谢你帮我送回来,先生。”基拉接过灯,也没想着用自己的身形遮挡对方的视线什么的。
  躲藏起来的两个笨蛋要是被发现端倪,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斯内普的心情有些发沉。
  因为基拉的态度太正常了,尊敬、友好、却又风轻云淡,他宁愿看见对方当时那受惊逃窜时的惊讶眼神,至少那证明他还能够影响到对方。
  在他年轻的时候,当月亮从他的天空落下时,他就学会了停止对月亮的渴望。
  直到一轮新的明月为他而来。
  斯内普才发现,原来月亮的表面并非人们仰望天空时看到的那样皎洁与美丽,反而是充斥着阴暗的坑洞。
  爱原来也有破坏性、摧残性、攻击性,正如理想和真理所具有的那种目空一切的碾压性。
  但当它们露出这阴暗面时,人们就说这是错误的爱、错误的理想、错误的真理,而真正的、正确的一切绝不会如此。
  “......我很抱歉。”他胸口开始疼痛。
  基拉只是歪了歪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疑惑:“为了什么?”
  “为了我曾经指责你是错误的。”他低声说。
  “emmm”女巫发出了一些类似于思考的声音,最终坦然地说,“我不确定应该如何回答你。”
  斯内普的神情阴郁又脆弱:“没关系,你不愿意原谅我,这很正常,只是我仍然有些事想要告诉你。”关于那个能够吸收生命力的魂器。
  “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基拉倚着门,平静地说:“我所说的不确定,是因为我并不清楚你刚才所抱歉的错误指责,指的究竟是什么内容。”
  她坦然道:“我忘了。”
  斯内普的脸变得苍白,他的目光仿佛是在等待已落西山的太阳的最后一沉。
  “for.....got......?”
  基拉往外迈出一步,顺手关上身后的门,昏暗的走廊里,只有那盏被当作借口的小夜灯在发着微光:“应该就是你理解的那个遗忘。”
  斯内普几乎是用恐惧的目光在望着她,颤抖着嘴唇问道:“你恨我吗?”
  “什么?不——”
  基拉失笑:“我怎么会恨你呢,斯内普教授,没有人能比你拥有更多来自我的爱了,我永远希望你能够拥有幸福的生活。”
  “所以你自顾自地认为,如果我想要拥有幸福的生活,那么这个生活里会没有你?”斯内普急促地吸气,感觉脑袋跟被人拿大锤砸了一般眩晕。
  她目光沉沉:“可如果你的陈述成立,我们还会站在这里辩论这个话题吗?”
  黑袍巫师哑口无言,感觉自己像团尘灰一样被压得粉碎。
  基拉把手伸向他的脸,抚摸着对方冰凉的脸颊,轻声道:“瞧,我又在伤害你了。”
  不、不对。
  斯内普猛地意识到这是一种微妙的退缩姿态,他曾经用冥想盆无数次地去自省和基拉有关的记忆,从各个角度审视对方的做法和选择。
  记忆的缺少会影响她的行为处事吗?
  会,但不会很多。
  假使基拉从一开始就足够了解他、对他有着正面的好感倾向,那又是从哪一刻开始变质的?
  斯内普想:是五年前的学期末,在天文台上。
  当她说“我不想伤害你”的时候,其实表达的想法应该是“你休想伤害我”。
  因为她总是习惯性扮演强悍的角色。
  基拉是一个极度渴望接触的感官主义者,但不相信任何人向她伸出援手却不会伤害她,所以才要在接触之前、接触之后去不断地测试这只伸过来抚摸她的手,是否暗藏武器。
  多疑是她筑立的城墙,困住她,却也在保护她,同时还支撑着她牢牢地、高傲地站起来。
  她说想要爱的时候,会有可能是一场呼救吗?
  斯内普不确定,但他能够确定的是,他已经做好被毁灭的准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毁灭性的飓风都以人名来命名。
  “这是我的选择,”黑袍巫师抬起手,轻轻攥着对方的手腕,抓着她的手向下移动,泛凉的指尖滑过脸侧,最终落到人类、也是所有动物最脆弱的脖颈位置,平静地说,“如果你想捏碎我的话,尽管去做。”
  幸福不就是濒死一样令人战栗的东西吗?
  基拉微微睁大了眼睛,指腹上还残留着脉搏跳动的触感,她琥珀色的眼眸变得愈发深沉,仿佛有无数的欲望在里面扭曲生长。
  近距离站在她面前的斯内普却能够看清,那双眼睛里只是倒映着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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