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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她有奔赴战场的架势,但周羡之伸手将她拉住:“此行危险,只有鹤年二者可往,祖师爷是此意。”他将罗盘交到陈鹤年的手中,“你们去吧。”
  “小年年,我和皖丫头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他还咯咯地笑了声:“我可还盼着你给我养老呢。”
  “好。”陈鹤年握着罗盘,看向指针的方向。
  于林抬手,随即揽住了陈鹤年的腰,黑雾瞬间将他包裹,他拔地而起,飞了起来,到了压过建筑的高处。
  飘动的气比高山中的雾要浓,陈鹤年双脚浮空,贴着于林的胸膛,攀着他的手臂,他飞得很稳。
  此异像在普通人眼中,近看是密集的乌鸦振动着羽翼,远看是黑色斑点。
  那天上的太阳要落尽了。
  陈鹤年问:“我们会在天黑之前到么?我们的时间可不多。”
  于林很笃定:“会的。”
  “我已经闻到它的臭味了。”
  没多久,于林揽着他朝地面落下去,脚跟踩在土地上,于林将他扶稳。
  陈鹤年抬起头,是一处山坡,这里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人搭建的房子。
  天黑了。
  至少是这块土地笼罩在黑夜里,地面百草枯萎,好似遭遇了一场灾难,生命都消失殆尽,灰烬的味道被风吹了过来,最醒目的是一棵高大的枯木。
  树底下的人影他没有看清,声音就传了过来,是姜礼的声音,他嘴中含笑:“阿兄,许久不见了,你可安好?”
  陈鹤年眉宇一皱,他的眼睛没有在姜礼身上停留,两者之间只相隔百米。
  “有阵。”于林顿住,手臂横在陈鹤年身前,不让他再踏前一步。
  “在地底。”
  于林说:“小心。”
  陈鹤年看向土地的中央,问,“那阵中可安置的是左贺的魂魄?”
  “正是。”于林答:“就封印在那玉瓶中。”
  “阿兄也看见了。”姜礼徐徐开口:“这地底有百鬼,只要我想,那庶民的魂魄立马就能被我粉碎。”
  “我早已今非昔比,就算这贱奴曾今再耀武扬威,如今,能奈我何?”它言语挑衅,舔了舔嘴唇
  于林不语,只是勾动了自己的手指,那条红线自然地垂在二人中间。
  陈鹤年眼睛瞥向他时,他就顺势握住了陈鹤年的手,扣紧手指,睁开了他那血红的双眼,他的瞳孔像根根分明的刺,他身上的颜色像印记一样盖在了陈鹤年身上。
  姜礼身下的土地中有盘根错节的活物,阵印中有上百只凶鬼,这是事实。
  只要他们踏前一步,姜礼就可以催动阵法将魂魄撕成粉碎。
  于林可第一时间压制姜礼,但那百鬼却无法清除,姜礼设此阵,就有了捏在手里的砝码。
  陈鹤年心中的声音传进了于林的耳朵里。
  此阵可有解法?
  杀姜礼。
  于林回答。
  可我要左贺活。
  牵着的手就此分开,陈鹤年沉着脸,姜礼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观摩他脸上神情。
  陈鹤年脸上越是丰富,阴沉,姜礼就越高兴,它连连大笑,畅快至极。
  “阿兄,我们来做个交换好么?”姜礼笑够了:“你我本就是血亲兄弟,才是真的一家人,我也不会把你朋友怎么样,只要你同意与我定契。”
  陈鹤年笑了:“你还是一样狂妄。”
  “我亦不惧你,不惧你的阵。”
  “姜礼,你又要失望了。”说完,他从袖中抽出了一根银针。
  眼见他捏着针朝自己手掌划去,是要自伤,于林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我思虑不周,才会连累他。”
  “左贺的魂魄,我今日要定了。”陈鹤年冷声说:“同样,我也绝不受谁裹挟。”
  “松手。”他瞥了眼于林。
  于林重重吐了口气,沉着脸,移开了手掌。
  “你就不怕我碾碎他?”姜礼冷笑:“阿兄,你还真是一点没变,亏他心里看重你,结果你还是将他弃之如敝屐。”
  “那可未必。”
  “我倒想知道,与你的阵相比,我的血是不是更有吸引力。”陈鹤年说,锋利银针轻划而过,他的掌心随即裂开一道深痕,殷红的血液瞬间汩汩涌出。
  姜礼错愕,闻见陈鹤年身上的血腥气时,忍不住喉结咽动。
  于林沉默地盯着他手上的伤口,大鬼尚且能克制,那底下的凶鬼却没有这样的忍受力。
  “来吧,饮我的血,吃我的肉。”
  “你们还在等什么呢?迟了,可就没有了。”
  陈鹤年摊开掌心,他冷静地笑着,眼中的冷漠和掌心的血液一样浓稠。
  他高举着手,任由伤口中的血落下,疼痛未能撼动他的冰冷的脸颊,静立时脊梁挺拔,像个慷慨的男菩萨。
  血滴在土地上的一刹那,地底一声震动,百鬼破阵而出——!
  第90章 姜礼 “阿兄,会向我求饶么?”……
  轰隆一声, 地面蔓延出裂纹,土地碎裂,黑影从狭缝中钻出来, 像蜿蜒伸张的黑蘑菇,只是顶端长满了人脸。
  百鬼被陈鹤年引出,宁愿自伤也要冲破姜礼的阵法,朝他一人猛扑而去,那一张张血盆大口,带来了血腥气还有急切的哀鸣声。
  “放肆。”
  于林怒斥。
  他脚下顿时黑水浮出,波涛汹涌地渗入地底,将姜礼原本的百鬼大阵毁个彻底,鬼魂被血液吸引, 他一手搂住陈鹤年,刹那间携人跃至阵中。
  凶鬼扑空,于林猛地掷出黑伞,伞面锋利得像是璇刀,绕了一圈直接削掉了就近鬼魂的脑袋,并将它们断裂的身体全都吸进了伞身中。
  陈鹤年脚未落地,他的重心都压在于林那条胳膊上,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抓住玉瓶,掠到自己手里。
  于林以一己之力镇压百鬼, 姜礼自不会坐视不管。
  狂风袭来,黑天之上还有一道惊雷落下, 叱咤霹雳,好似银环蛇闯过深厚的云层。
  姜礼就在眼前。
  于林手掌一翻,气力挥出,驳斥邪风, 又揽着陈鹤年的腰身一绕,将其推自自己身后。
  姜礼不远不近,朝陈鹤年邪笑道:“阿兄,既然你不肯选择我,便是在逼我,我弑兄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
  于林听之,旋即一声轻蔑的冷笑。
  姜礼身后的枯木像极了东宫的那棵桃树,枯木化成灰从眼前消失,姜礼的本貌也呈现在陈鹤年面前,它的身体扎根在地面,是一团黑半边的脸扭曲,那不是它自己的脸,陈鹤年记得,应当是墓地里的那只血鬼,他们牵连甚多,杀死他前身的同伙。
  现下,姜礼是将它彻底吞噬了,半僵半鬼,其形近妖,身下更是怨气不止,它吃了很多人的魂魄,在腹中积压。
  南派对其围剿,它一路逃亡,已是孽债累累。
  “阿兄……”
  姜礼扬起手,朝陈鹤年探去。
  于林的身躯立在陈鹤年之前,衣阙已和黑水融为一体,他冷嗤:“你不配如此唤他。”
  于林记得它原本的样子。
  姜朝的二王子,在那时候拥有那样身份的人是可悲的,因为他的光芒远不及东宫珠玉,于林信服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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