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二十六度的空调开了一夜,房间里有些凉意,特别是人刚起床时,温暖的被窝和房间里的温度像是两个世界。
玉琅清感觉到因为夏眠的动作,冷气钻入被窝,如冰碴子似的贴上她的肌肤。
看着面前的人,头发蓬松,眼里含着羞意恼意,小脸也红扑扑的,玉琅清没主动提起自己刚才不过醒来喝了口水,就见她也醒来了,还在那表演了一翻无能狂怒的事。
只扯了扯被子,声音含着睡醒的哑意道:“还没到七点,可以再睡一个小时。”
夏眠乖乖应了声,看到自己那边的床头柜上也有一杯水,就拿过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
干涩的喉间随着冰凉的水流过,像是干旱的土地终于得到滋润,舒服不少。
不过水很凉,流到胃里也感觉到一冷,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凉水如何从喉间经过胸膛再到胃袋的过程。
揣着一肚子凉水,夏眠乖乖的一翻身,躺回了被窝里,还一脸冷静的把被子整理了一番,给玉琅清压了压被角。
玉琅清也顺势睡了下来,两人都是平躺着在床上。
而夏眠则躺得特别直溜,被子拉到下巴,只露出来嘴巴以上的部位。
睡醒之后想到了那么多让自己恨不得立刻离开地球的事,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凉水,夏眠现在哪里还有睡意。
不过是觉得太尴尬,只好顺着玉琅清所说,跟着一起再睡一会儿罢了。
希望再躺一会儿,等下再起来时,这些“噩梦”就已经离自己而去了。
想着,夏眠郑重的闭上了眼睛。
一分钟后,夏眠听到自己身侧发出了一声忍俊不禁般的轻笑声。
很轻,不仔细听还像是叹气一般。
几乎是立刻,夏眠睁开了眼睛,唰地扭头看向侧边。
玉琅清还平躺着,也如夏眠一样,歪头看了过来。
两人隔着半臂的距离对视。
对方一向平淡如水的眸子里,此刻多了两分轻松。
夏眠第一次见,看愣了。
等回过神后才意识到,她是……在嘲笑自己!
她提议要再睡一会儿,睡着睡着她自己却睡笑了?
头还有些闷闷的,夏眠心里一梗,卷着被子咚咚的用力一翻身,只把后背留给玉琅清。
看着把后背对着自己的人,玉琅清垂下眸子,等人像是耍赖的小猫在被窝里抓狂乱扭的画面从自己脑海里离去后,她才靠了过来。
手一动,从后背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也没有说话,只是把头靠到了对方的颈后,嗅着她身上还带着点酒气的味道,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她这是来赔罪的意思么?
背对着玉琅清的夏眠,睁着她的眼睛,陷入思索。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躺了会儿,夏眠才翻身回去,手一动,也在被子底下搂住了玉琅清的腰。
两人沉默的相拥,汲取着对方的热度和气息。
也不知道是睡没睡着,等闹钟响起时,夏眠也还困得厉害。
夏眠伸了个懒腰,虽然身体软绵绵的,但记得自己今天还要上班,就没赖床。
她起床把空调关了,又把窗开了点,再打开门,堵在卧室里一夜不得离去的冷气终于慢慢飘了出去,很快又被外头的热气烘热。
夏眠边走去浴室洗漱,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今天得给自己泡杯浓茶提神才好。
她刚挤完自己的牙膏,眼角看到玉琅清的,没有多想,顺手帮她也挤了。
夏眠开始刷牙时,虚掩的浴室门被人推开,玉琅清走了进来。
浴室空间大,都抵一些小户型的侧卧,洗漱台因此也足够的宽敞。
玉琅清站在夏眠旁边,拿起她已经被人挤好牙膏的牙刷,与夏眠在镜子中对视,洗漱了起来。
直到夏眠捧着水洗脸时,玉琅清才开口问她:“头还很疼?”
夏眠摇摇头:“没,只感觉有点重重的而已。”
毕竟昨晚喝了那么多,都喝醉了,有点后遗症也正常。
玉琅清却道:“不舒服在家休息一天也可以。”
夏眠没同意:“感觉还行。”
她很少请假,而且也确实是觉得自己现在还能承受得住,不需要请假休息。
玉琅清也没坚持,只是提醒道:“下次别喝这么多了。”
说完可能怕夏眠多想,觉得自己有表达对她喝酒的不满,又加了一句:“我以后也会尽量不沾酒。”
她不说夏眠以后也不会再喝这么多了。
昨晚主要是高兴,而且又是由自己牵头的聚餐,别人过来说两句,敬她之类的,她怎么也得跟着喝一些。
“好,”夏眠拿擦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珠,“我以后都会少喝点。”
说完,夏眠用着擦脸巾又擦了擦手,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才道:“抱歉,我昨晚醉得有些神志不清,给你添麻烦了。”
夏眠是故意放慢了动作,想跟玉琅清聊聊,于是玉琅清虽然进来得晚,现在也洗漱好了。
玉琅清把擦脸巾扔进了垃圾桶,才看向夏眠:“没事,应该的。”
两人这样说着这些话,听着生分极了,完全不似昨晚在沙发上时的黏糊。
夏眠捏了捏手里冰冰凉凉的擦脸巾,突然解释道:“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和你分两个被窝睡的,只是你前几晚的时候,自己睡到了侧边去,还说……”
还说什么,“今晚睡素的吧”。
明明当时自己不是想做点什么义务的意思,只是想靠过去一点而已,可对方就像避之不及般睡到了床边,离自己远远的。
当时夏眠还认真的反省了一下自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给她留下了那样的印象,自己明明知道她是生理期,又怎么会过去招惹她呢。
所以,为了显现自己不是那种人,夏眠克己慎行,可又怕两人隔得远睡的话一床被子盖不住,这才多拿了一床,和玉琅清一人一张,在同一张床上各睡各的。
可谁知玉琅清当时没什么表示,却在心里暗暗的记下了这些,还生气得昨晚撩拨过自己后又不管她,以此惩罚她。
甚至抓着这事不放,时不时问醉酒的她为什么要一人睡一个被窝。
“我是怕你来例假想自己安静的睡几天,又怕我晚上睡觉闹腾你盖不到被子,才和你一人一个被窝。”
夏眠三言两语把事情解释清楚,这才抬眼去看玉琅清。
然后,就撞进了玉琅清盯着自己的眼里。
玉琅清不知道怎么跟她说,那晚她去见了沉嫱,沉嫱想把她买画的钱还给她,让她想起了自己做的蠢事。
另一边又想到她和沉嫱这么多年好友的亲密关系,加上来例假心情本来就不爽,继而当晚就自己生了闷气,气恼之下,才做了那样的姿态。
可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还以为是她的错。
望着夏眠那双熟悉又璀璨的眼,玉琅清走近她几步,低声道:“抱歉。”
只是想到她没有自己的这十年,不曾记起过她,还有了新的好友,她像是远去的旧爱,连痕迹都不曾留下,她就难免……变得不像平时的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