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男人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视线带着几分探寻和玩味,像是看出她急于撇清关系,眼底带着几分嘲讽。
撞上他的视线陈清也莫名地有些心虚,没作停留匆匆移开。
王总刨根问底:“那陈经理大学是在?”
“京大。”
陈清也:“本科是在京大读的。”
“京大?这不就巧了,我本科也是在京大读的。”
王总那张看上去斯文的脸上堆着有些油腻的笑:“没想到我跟陈经理还有这层关系。”
陈清也脸上强挤出笑意:“是挺巧的。”
王总端起酒就往陈清也面前的杯子里倒,倒满以后又把自己的酒杯倒满:“这杯敬学妹。”
见状,陈清也抿了抿哈没做声,在这种场合这杯酒要是喝了那今天就不止要喝一杯了,要是不喝又可能会得罪合作方。
踌躇几秒,陈清也笑着推拒:“真是不好意思王总,我这两天嗓子发炎来之前刚吃过消炎药,酒是不能喝了,我以茶代酒敬您。”
王总冷下脸把酒杯往她面前一推:“学妹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原本喧闹的包间里男人低沉的嗓音安静地响起:“陈经理晚上还要替我整理今天的会议纪要,恐怕不能给王总这个面子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清楚地传达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朵里。
包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今天饭局上除了王总最大的就是阮总,大家都屏息以待谁也不敢先出声。
许是没想到阮舒池会为一个小小经理出头,王总的脸色变幻莫测,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阮舒池再度出声道:“但王总的面子也不能不给,这杯酒我亲自跟王总喝。”
既然阮舒池已经给了台阶,王总自然心里有数,毕竟后续还要合作没必要为了酒桌上这点事闹僵。
笑呵呵地回:“既然阮总肯赏脸那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今晚不醉不归。”
说着,王总拿起酒往阮舒池面前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整杯白酒,随后举了举杯:“我干了,阮总随意。”
阮舒池无所谓地勾了下唇,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那是一整杯的白酒,一口气喝下去就算不醉,胃里也绝对不会好受。
见状,陈清也心中五味杂陈。
她也没想到阮舒池会在这个时候替她出头,亦或是他只是不想看到手下的人在酒桌上被人为难?
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这个小插曲算是过去了,饭局顺利在晚上九点结束。
大家都喝了不少,饭局结束的时候整个房间就只有陈清也和姚露是完全清醒的,周峥虽然也被灌了不少,但可能是流量好除了脸比较红以外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王总以及王总带来的两个人都被喝趴了,说是醉成烂泥都不为过,阮舒池也没好到哪去,人事不省。
陈清也先是让姚露叫了几个男服务员过来,和周峥一起帮忙把人扶下楼,又亲自叫了车把王总和他带来的人分别送回家,让姚露亲自看着人上车。
送走了其他人以后,陈清也才叫酒店的服务员帮忙一起把阮舒池送到房间。
把阮舒池放在沙发上以后,陈清也才起身道:“你好请问酒店有解酒药吗,能不能送一些上来?”
“有的,您稍等,我过一会儿就给您送上来。”
陈清也:“谢谢。”
送走了服务员等陈清也再重新折返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刚才还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这会儿正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上,眼神清明,动作有些粗暴地扯着自己的领带。
见状,陈清也愣了愣随即下定论:“你没喝醉,是装的。”
阮舒池闻言抬起头,那双微醺的桃花眼闪着细碎的光:“那不然?”
他慢条斯理扯掉领带丢在一旁:“公司又不是我的,就算是我喝再多对方也不会多让两个点,没必要。”
陈清也:“……”
“那倒也是。”
陈清也忍不住小声说:“早知道就不找人扶你回来了。”
“你说什么?”
阮舒池直接气笑了:“陈清也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陈清也抬起眼睫,神色带着几分茫然:“什么?”
“没什么。”
阮舒池收回视线,嗓音淡淡:“反正你没良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清也抿了抿唇:“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急什么?你还有事?”阮舒池掀开眼皮看过去。
陈清也眼睫轻轻动了动:“您不是说让我晚上回去整理会议纪要。”
“我已经让周峥整理了。”
陈清也抬眸看着他有些哑然。
阮舒池抬眼:“还有事?”
陈清也移开视线:“既然阮总没喝醉那我就先走了,太晚了我不方便在您房间多留。”
“哪不方便?”
阮舒池解衬衫领口的手稍作停顿,抬头盯了她几秒。
随即漫不经心扯了扯唇角,起身抬腿走过去,微醺的视线居高临下地落在那张白皙的清丽的面容上,慢悠悠地出声:“是不方便还是有人着急想跟我划清界限?”
陈清也凝神想了想,扭头看向隔壁。隔壁炊烟伴着蝉鸣,风一过爬墙的藤蔓花叶一起摇动,是无数年的夏日最寻常的景象。
原本墙角的茉莉早就换成了满墙蔷薇,陈清也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换的,可明明蔷薇开花时明艳夺目,她却始终惋惜那一片茉莉。
“那就…种茉莉吧,你还有点经验。”
陈清也收回目光,侧身去口袋里掏什么。叮当作响的声音脱出口袋,她手里是个银白色钥匙圈穿起来的两把钥匙。
一把是院子大门的,一把是小楼入户门的。
陈清也去扯阮舒池的手,捋开掌心,把钥匙扔下,再开口揶揄他。
“那我的院子可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啊,阮老师。”
第76章 羽叶报春
陈清也选定出发去苍南的那天,正是九月初。
说是为了等这个燥热的盛夏过去,等进入理论上开始转凉,便于鲜切花运输的季节。实际只是为了错开暑假旅游高峰和大学生开学报道,买一张便宜点的机票。
舒女士和阮歆没跟着去送,母女俩都爱哭,怕在机场哭成泪人,阮舒池处理不了实在难看,千叮咛万嘱咐让陈清也到地方给她们视频拍照。
于是这场别离,只剩下阮舒池一个人去送。
开车去机场的路上,阮舒池全程面无表情,一直没有说话。陈清也几次抬头打量,只觉得他那架势,好像和送阮歆去漫展没什么区别。
于是给陈清也同样造成种错觉,好像她此去不是到苍南市工作、定居,而是休假旅游,过两天就回来了。
陈清也憋着口气,阮舒池不说话,她也不说。
陈清也私以为自己爱接茬,爱说两句半的毛病,是当初考研留下的后遗症。
到头来研究生没考上,病根是落下了。
不过她朋友圈看了考上同学的精神状态,白天研究生晚上研究死,主打一个学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