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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放学听说他要去拆线,她本来想陪他一起去的,谁知道半途出现另一个女人。
  那女的穿得很朴素,又没化妆,头发也没打理,随随便便盘在脑后,看起来年纪比他们都大。
  方力何说那是陈厌的姐姐,没血缘的那种。
  又是姐姐,又没血缘,这是什么意思?
  付白薇一再追问,方力何却只是撇撇嘴,神神秘秘的不肯明说。
  包间里,一群人都已经玩开了,桌上的酒都上了两轮。
  付白薇看一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她起身拨开两个人挤到方力何身边,在他耳边问:“他怎么还不来!”
  方力何跟人玩骰子玩得热火朝天,压根没听清她问什么。
  “啊,你说啥?先等会儿先等会儿,来来来!我就不信了!”
  “九个六!”
  “我开的就是你!……我靠,你特么,豹子啊!”
  “哈哈哈!喝吧朋友!”
  “草!”方力何连输五把,气得抓起桌上的酒对瓶就吹,谁料还没嘴巴还没碰到瓶口呢,忽然被人推了一把,手里的酒荡出来洒了他一身。
  “我日!谁啊,这么烦人?”转头一看是付白薇,方力何的气势顿时蔫了。
  “陈厌呢!”见方力何又是咧嘴又是挠头的,付白薇也不管旁边还有人看着,大声质问:“他怎么还不来?”
  方力何猝不及防被吼了一声,有点毛了,“你问我我问谁啊?”
  被他突然的大声吓到,付白薇顿时皱起了脸。
  方力何不耐烦地擦了擦身上的酒渍,搞不懂她整这出给谁看,明明就跟她说过陈厌不可能过来,她非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把这群人都吆喝到一块。要不是看在她有点漂亮,今天又过生日,他都不惜的来。
  付白薇自己也知道是硬把他们凑起来的,可她就是看陈厌平时都跟这群人玩在一起,以为只要他们来了,陈厌就会来的。
  想她平常在学校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方力何这一嗓子,直接让她在这些男生面前丢光了脸,周围人都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付白薇不一会儿就红了眼眶,又不一会儿,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掉。
  方力何最怕女生哭,顿时就举手投降了,“我拜托你啊,这有什么好哭的啊?他不来你不照样过生日啊?我真服了。好好好,我去给他打个电话行了吧,您别哭了行吗!”
  他翻了个白眼,一脸“我招谁惹谁了”的怨种表情,起身到包间外给陈厌打手机。
  走廊上,方力何手里一支烟刚点上,电话里便传来了: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撇撇嘴,看了眼包间的方向,心说这可怪不着他了。
  为了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他还给陈厌发了条短信留言。
  嗯,这样付白薇应该没话说了。
  他得意地咧了咧嘴,收起手机就要回去,一抬头,冷不丁看见走廊尽头处的某个包厢外,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手戴金表的男人迎着个身形瘦高的少年进了房间。
  方力何揉了揉眼睛。
  莫名觉得那背影......怎么有点像陈厌?
  -
  十二点半。
  外头的雨终于停了。
  南蓁加班结束,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感觉肚子有点饿了。
  蹑手蹑脚的下了楼,客厅里静悄悄的。
  客卧的门关着,门缝处也没有光亮。看样子陈厌应该睡了。
  她迅速直起身子,快步走向厨房给自己泡了碗面。
  深夜的泡面简直是人间最高美味,南蓁呼啦呼啦吃了两口,很快就有些食不知味地停了手。
  泡面这玩意总是闻起来香,吃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厨房里没有开灯,她站在水池旁边,对着窗外湿漉漉的月光发呆。
  昏暗的夜色中,南蓁透亮的眼神有一丝怅然。
  今天公司有个客户,听完报告后特意把她留下来问了一下她的个人情况。
  南蓁还奇怪,怎么谈业务也要调查户口了?
  后来听市场部的同事说才知道,人家家里有个侄子,海外留学回来,家里催找对象了,物色了半天觉得南蓁不错,想把他俩凑一对来着。
  南蓁听完大惊失色,赶快逃回工位,把头发一拆,揉成鸡窝才停手。
  客户在经理办公室谈完事,出来一看,刚才还光鲜素雅的人转眼就成了个女疯子,他吓一跳的表情看起来以后都不会再打南蓁的主意了。
  嗯,这样最好。
  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轻松,没什么压力。
  尤其陈厌受伤的这段时间,南蓁第一次体会到照顾一个人是这么累的事。
  虽然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做,但时不时就要想着他的伤口不能碰水、饮食上需要清淡、晚上最好也早点休息,同时还要兼顾工作,这种一心二用简直让她心力交瘁。
  没法负担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大概就是她单身至今的原因了。
  还有...
  南蓁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傍晚那阵,游静云给她打了几个电话。
  那会儿她正在医院陪陈厌拆线,后面看见未接来电再打回去,没人接。
  游静云走了三个月了,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据南蓁所知,陈朝清是个相当精明的商人,而商人的本性往往是冷血。利益至上的原则决定了他们不会做无畏的牺牲,也绝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游静云这些年三不五时地被他诱惑,一再相信他会为了她离婚再娶,甚至不惜放弃陈厌的成长也要在他身边耗到天荒地老。
  这个天真的女人对他来说也许是个例外。
  但那又如何?
  陈朝清至今还不知道陈厌的存在。
  陈厌是游静云的最后一张王牌。
  她一直盼望着陈朝清会因为爱而娶她,但女人的直觉同时告诉她,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几乎等于零。她不得不为自己想好退路,哪怕是要利用自己的儿子。
  你看,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天真的人。哪怕连游静云这种恋爱脑都有自己的心机和目的。
  更别提陈朝清久经商场,防备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正因如此,南蓁有时会怀疑,以陈朝清的手段,他真的会对陈厌的存在一无所知吗?
  还是故意装傻?
  她当然更倾向于后者。
  可如果陈朝清知道陈厌的存在,却没有把他领回陈家,还一味地看着游静云在他面前演戏,这又是为了什么?
  好玩?有趣?
  这不可能。
  陈家正如日中天,声势浩大,要说这样的豪门家族还有什么缺憾,只有一条——陈朝清到现在还没有子女。
  她不信陈朝清会放着有可能是他唯一的儿子,一直流落在外。
  假如一切真的如她所猜测,那么陈朝清最有可能的是...他也想利用陈厌?
  这念头一起,不知从哪钻进来一阵阴风。
  无边的寒意顺着尾椎一路攀升到头顶,头皮阵阵发麻,南蓁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抱起手臂,惊悚的视线不由转向了客卧那扇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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