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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服务生看他长得这么俊,不由心疼他:“其实我们美式可以做冰的。”
  南蓁婉拒,“他胃不好,要热的。热美式。双倍浓缩。谢谢。”
  她一连强调两遍。
  再没人反驳。
  服务生走了。
  迷城突然犯病,趴在桌子上大笑,“恶人自有恶人磨!爽啊!!”
  “……”
  “……”
  窗外日头热烈,玻璃窗上都冒着热气。
  周围人被他笑声吸引,纷纷望过来。
  陈厌不耐地坐直身体,姿态再没一开始的闲适,“闭上嘴。”抓起桌上的餐巾掷过去,命中迷城的脸。
  迷城干脆把餐巾在脸上铺开,仰着头继续笑个不停。
  “……”
  南蓁后知后觉:“你们认识?”
  没人回答她。
  她转向陈厌。
  他靠窗坐着,外头的阳光热得能把人烤化。他冷白的俊脸在这种光线依旧好看的要命。像幼细的白瓷,无暇而通透。倔强的神情有属于男人的硬朗,黑瞳里的坚冰却一点点融化成示好的软。
  “他姓单。”
  南蓁:“单?”
  过了这么久,她记忆里的一些东西已经模糊了。但刚才点菜的时候,她记得他的口味。以及,他不爱喝热饮。尤其是苦涩的热咖啡。
  虽然是为了惩罚,但他心里畅快的想跟她兜圈绕弯都不行了。
  “他是单芳丽的侄子。”
  单芳丽。
  这个名字离她过于久远,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回忆。
  随着记忆之门被打开,过去种种卷土重来。
  南蓁蹙眉。
  她犹记得单芳丽和陈朝清之间的水火不容,也记得她似乎是想笼络陈厌。那时临近出国,她时间仓促,只够确定单芳丽对陈厌没有恶意,她才放心。
  但陈厌不是回了陈家吗?单芳丽后来应该视他为眼中钉才对,他怎么会跟单家人有什么交集?
  这事说来话长。
  迷城摘下脸上的餐巾,那双深邃到违和的眼睛并不是纯正的黑色,但那里的阴郁却与陈厌如出一辙。
  “你认识我姑妈?”
  南蓁摇摇头,“不认识。只是听过她的名字。”
  “哦。”这个答案显然没什么意思,迷城又把餐巾盖在脸上,仰头吊在椅背,抄着手扮演尸体。
  他的态度不同寻常,南蓁猜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曲折,但她没有着急问。
  服务生开始上菜。
  陈厌跟迷城很久没见,上次见还是两年前,他出国前夜。
  秘夜的包间,糜乱的味道在光线里漂浮,酒精是麻醉人的利器。喝死之前,迷城勾着陈厌的脖子,祝他前途无量,顺便孤独终老。他们这种人没有归宿,人世漂流才是真理。
  陈厌拿下他的手,人扔到一边,水蓝色的妖异灯光流入他的瞳孔,差一线就要醉倒的人,晦暗的眼里头一次出现离奇的温柔。
  他拿着麦克风,告诉全世界,她会回来找我。
  迷城那会儿不知道“她”是谁。
  现在他知道了。
  热咖啡放在桌边,陈厌有意回避,南蓁也像是忘记了这回事。
  快要吃完的时候想起来,她端到陈厌面前,貌似冷情地命令,喝。
  陈厌皱了下眉头,眼里却没有丝毫不耐和烦躁,甚至还有点爽。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迷城敢肯定他连嘴都没打湿。但放下杯子,他露出一副快要死掉的表情。
  好苦。
  这两个字像撒娇。
  陈厌!
  陈厌居然!
  他妈的会撒娇!
  迷城觉得自己酒还没醒。
  女人却信了。
  她一边数落,你再不听话擅自行动,下次加四倍,一边把自己的巧克力推过去,褐色的眸子伸出了翅膀,轻轻抚慰他眉间的褶皱。
  迷城这一刻突然福至心灵。
  他好像知道刚才笼罩在她身上的那种朦胧的波纹是什么了。
  吃完饭,南蓁去结账。
  她没拿陈厌的卡,陈厌压根没带卡。
  迷城不屑地拿眼神刮他,“不要脸,花女人钱。”
  虽然他也花了不少。
  陈厌抬了抬下巴,不以为意到有些得意,“你嫉妒?”
  换做平时,迷城肯定得怼他两句,嫉妒个鸡毛。比南蓁漂亮的、优雅的、冷淡的,他谈过的恋爱比他身上的毛都多,他有什么好嫉妒?
  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先前不懂,陈厌为什么那么笃定她会回来。女人哪里有心?不都是玩玩就过了?更何况她还骗了他。
  陈厌也说他不懂。南蓁和别人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只有见过她的人才知道。
  现在,迷城知道了。
  越平淡,越深刻。他今天第二次想到这句话。
  电梯口,三人分开。
  迷城下午还有事,他让南蓁把合同发给他。
  “不要发邮件,我不看。”迷城掏出手机给她扫码,“发这儿。”
  南蓁说好,刚拿手机出来,旁边横过来一只大手,径直将她手机抽走。
  陈厌在她手机上操作什么,很快还回来。
  软件里多了个置顶的黑色头像。
  “我推给你。”他漫不经心地说。
  迷城看不下去他这副占有欲爆棚的死样子,在墨镜下翻了个白眼,“你有我微信吗你?”
  电梯来了。
  陈厌拉着南蓁进了电梯,不等迷城进来,他按了关门键。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南蓁来不及反应。
  腕间拽着的那只手强硬如铁。
  她拧眉挣开他,有点不高兴:“你胡闹什么?”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南蓁声音显得大了些。声波在电梯四壁回荡,她看见陈厌眉目间的阴沉在堆积。
  她深吸气,“我是在工作。陈厌,你以前不会这样。”
  她说以前。
  以前是什么时候。
  电梯里很亮,陈厌的瞳却深不见底。
  他深邃如幽潭,黑水下有更黑的深渊。这是他与迷城最大的区别。
  南蓁每每望进这片幽暗,心头都会有失重感,没有落点和承接物,他整个人就像黑洞。她正在被吞噬。也许她早就被吞噬。
  “以前你也不会这样凶我。”他低声开口,两个人挨得很近。
  南蓁逃不出他的范围,也没想逃。她叹口气,眼睫抬起来,试图跟他讲道理,“你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人了,你不会不懂工作和私人感情要分开的道理。以前你还小,我只当你是不懂事。可是刚才?我只不过是要给他发个方案而已。”
  她软下来,陈厌上前,脚尖抵在她身边。“我说我推给你。”
  “迷城不是说你……”
  “你信他还是信我?”
  南蓁哑声。
  她没想到这里。
  以前上学时,就因为陈厌不高兴方力何夸了她一句,她到现在都没他的联系方式。她自然而然放任思维的惯性延伸到现在。
  她眼神开始闪烁,陈厌更进一步,膝盖微曲,分开她的双腿,手搂住她的后腰,强势带向自己,看起来像在拥抱。“昨天我也说了,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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