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窗户降下来。
轰然而出的烟味和音乐声吵得南蓁眉头一皱。
驾驶室里,男人冷凝的侧脸在昏沉里发着光。
“开门。”
啪嗒
门锁打开。
南蓁拉开车门坐进去。
她升起车窗,在大屏上把音乐声调小,系上安全带。
“回家吧,我累了。”
“我没说要送你。”
男人一开口,车里的温度瞬间降低。
南蓁正向后靠,闭目养神前听到这一句,她掀起眼帘,毫不迟疑地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手握上门把,还来不及推开,身后人一把攥住她的手臂。
“放手。”
陈厌拧眉,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手中力道收紧,女人轻而易举被拽回来。
南蓁侧眸,神情很冷。
陈厌黑瞳收紧,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自觉放低了声音,“我也没说不送。”
南蓁只觉得好笑,话都被他说了。
她挣开他的手,抄在胸前,向后靠,脸偏向一侧,腮鼓起一点点曲面,软得让人想咬一口。
陈厌喉间发干,上身保持着倾向她,问她:“你怎么知道是我。”
南蓁今天穿了件抹胸长裙,白衬衫宽大飘逸,黑发一半束在脑后,一半散着,依旧没有化妆,但吃饭的时候喝了一点酒,些许微醺的酡红轻轻染在她柔白的双颊。
万一刚才她认错了,万一见到她的是别人。
深夜的停车场,她这样出现在车前,没有任何人能拒绝。
她总是美得让他嫉妒。
嫉妒每个见到她的人,她不应该被任何人觊觎。
南蓁难以置信地回眸,却见陈厌怄得眼尾都红了。
她猛地一怔,心里忽然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
“我怎么会认错?”他以为自己很低调,可这片前后左右停的车加起来还没有他这辆车贵。
更何况,“你不是经常在我家楼下一待就是一晚上么。”
她也是听地库管理员说起,有辆豪车时常出入小区,询问过,不是业主,也不像访客,他经常在地面的停车位待整晚,中间也没见有人下来,天亮又再开走。
南蓁前天晚上心血来潮,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会在车里过夜,却见正对面的停车位里,银灰色的帕拉梅拉在月色下泛着冷淡的辉光,驾驶室里一只手伸出来,搭在半空。
分明的骨节,修长的五指,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走向明确,腕间那块理查德米尔格外璀璨夺目。他不总爱这些名表,南蓁只见过这一块。是他去探病施嘉子的时候戴过的。她不知道他刚从股东会上过来,他烦的只想抽烟。烟头橙红的火星在他指间跳跃,闪动,劲瘦的腕子却颓丧地垂着。
他想见她,又固执地不肯低头。
他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倔强,叫她没有办法责怪他任何。
南蓁心化成了水,温软的泡着他看她的眼光,“为什么不上来找我?”
她声音好温柔,刚才和林莫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温柔吗?
陈厌都看见了。
树下并肩而立的两个人,他们并头说话,南蓁会把烟头拿的离他很远,像是怕他受伤。
他曾以为她的担忧是他一个人的专利,现在另一个人也能享受了。
陈厌忽然有了那他算什么的想法。
六年前,即便是她离开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这样可怕的想法。他永远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有多特别。
信仰动摇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
但如果人一定要有信仰,南蓁就是他的信仰。
陈厌的眉头没有松开,质问的口吻变得生硬,“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谁?”南蓁问完才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她眼尾几不可察地挑了挑,“刚才那是我的同事,他们想送我回家,我拒绝了。”
她在顾左右而言他。
车里很暗,车前窗透进来一些微薄的光。
陈厌突然逼近的身影将这些完全遮住。
他上身快要越过中控,扣在她脑后的大手不由分说地带着她无限贴近他的脸,他不许她有一丝一毫地逃避。
“回答我。”
南蓁心口怦地跳出离奇的速率,陈厌深沉的眼几乎将她溺毙。她不自然地错开视线,眼睫低下去,望着他肩上衬衫的褶皱,“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陈厌另只手抬起来握住她的下巴,他用掌心托着她,不叫她疼,也不容她退缩,“你答应他求婚了?你要嫁给他?回答我。”
他眼里漆黑的焦灼烧得她更烫。南蓁有瞬间慌乱的惶恐,但下一刻,她也抬起手来,温软的指间爱怜地摸了摸他眼下的青影,她忽然问,“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是不是?”
她再一次回避了他的问题。
怒火即将喷涌而出,陈厌拧紧的眉眼阴沉的没有一丝喘息的空间。
“南蓁。”他克制的声音压抑到极致。
南蓁不为所动,“别这样叫我。”
她在他眼下轻轻摩挲,漂亮的眼尾,鸦羽般的长睫,薄而利的眼皮,还有眉毛,他眉心里总是压着很多东西,看着就累。
他眼里滔天的愠怒逐渐变成不耐,错愕,困惑。他始终没有避开她。
像在修复一幅损坏的画,她用手指抚遍他脸上每一寸,一点点感觉他的僵硬变得柔软。
她停在他唇上。微微闪烁的眼波似是迷离。
“我们一起戒烟,怎么样?”她说着,脑袋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亲。
陈厌浑身一怔。
眼色不自觉深了。
烟草的苦涩和他身上好闻的莲花的味道缠混,南蓁抬手绕过他的脖颈,搂着他压向自己,在他后脑轻轻地揉,他的黑发在她手里乖得不行。
南蓁喜欢极了他这样被自己抱着,“很久没听你叫我姐姐了。”
“陈厌,叫姐姐。”
第55章
车里开着冷气。
电台泄露出些许女声低吟浅唱, 听不清歌词,调子轻快,鼓点带噪, 有轻微微醺的迷幻感。
南蓁晚上就喝了半杯特调, 度数不高, 在口腔后段泛着柔软的甜。
她轻轻张嘴, 齿尖和舌尖没规律地在陈厌唇角磕碰,不算多有技巧, 青涩更让人忍不住要把她吃掉。
陈厌受不了她只是在外围做一些软绵的进攻, 他反客为主, 呼吸猛地加重, 扣着她下颌的大手移到她纤细的脖颈,她颈子又瘦又凉,滑腻的触感像在摸一块玉。他收紧手指,感受她的皮肤、血管, 她吞咽时会在他掌心细细颤动。
“唔……”
她好软。甜得像熟透的桃子。
汁水充盈又饱满。
他深深陷在她的味道里。
陈厌快要疯掉。
“你说, 你爱我。”
男人浓郁的沙哑从唇齿间流泻,在密闭的空间里, 暧昧被烘托至性感的顶端。
南蓁的气息和心跳都已经不见了,眩晕占据了大脑,除了一阵阵过电般的酸麻,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胸腔里还剩下什么了。
他吮得她舌根都泛着疼。
“南蓁,你是爱我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