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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她焦急的双眸,紧皱的眉眼,脸上恐惧和不安还有一定要让他赶快醒过来的坚定仿若另一层梦境。
  房间里干燥的冷香氤氲出温柔的妩媚,直到她也气竭,才发现陈厌已经醒了。
  南蓁:“你、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她话没说完,尾音被尽数吞掉。
  眼前的光亮一瞬间熄灭,陈厌的黑眸占据了所有。
  炽烈的吻雨点般落下来。
  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南蓁嘤/咛的声音就在面前,她的触感,体温,软得几乎陷在他身下的腰肢,她的一切一切都这样真。
  “陈厌…”她难耐地抵住他的肩膀,摇摇欲坠的两只手臂软踏踏地不安摇摆,理智与欲望交战,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你……”
  她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焦心的目光是最温柔也最锋利的武器。
  他把自己剖开,用最深的距离送她一场盛大的靡丽。
  南蓁,我好爱你。……
  -
  从南城回来的第三天,迷城的巡展结束。
  这一次他在国内选了五个城市,强烈刺激的前卫视觉艺术在每一个城市都掀起了巨大的反响。
  国内知道他名字的人越来越多,作为他首展的地点,纪念美术馆也吸引了不少爱好者前来打卡。
  南蓁预料到了这一次的热度空前,早就准备好了一系列的后续活动吸引和维持客源。
  她不在的这些天,宁盼独挑大梁。虽然只是按照南蓁留下的方案进行,但她第一回自己主导这么大个美术馆,又累又兴奋。
  南蓁回来的当天晚上,她死活也要让南蓁请她吃饭,慰劳一下这段时间她的辛苦付出。
  两人约在天街。
  一见面,宁盼便看出南蓁脸色不好,问她怎么去一趟南城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她一个人留守z城,还要操持美术馆,都没像她这样有气无力。
  宁盼这人偶尔有些天真的孩子气,尤其是现在,脸上明白写着“邀功,求夸”的样子。
  南蓁忍不住失笑,把菜单递给她,“知道你最近辛苦了,我这不是来慰劳你了嘛。来,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别客气。”
  “我才不跟你客气呢。”不过宁盼对吃的没兴趣,菜单一扔,她兴冲冲地趴在桌面上,上身倾过来,有些迫不及待地问:“你跟那谁怎么样了?”
  那谁这个代称听起来有点奇怪。
  南蓁顿了下,眼睫眨了眨,“没,他跟我一起回来了。”
  “然后呢?”
  “……然后什么?”
  宁盼加重语气:“然后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南蓁没说话,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沉默的脸看起来有些怅然。
  宁盼不解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
  “没有你丧着脸做什么?”宁盼自从知道了她和陈厌的爱情故事之后,立志也要去找个男大生,从小培养。
  南蓁觉得好笑,她平时恋爱没少谈,还需要这样多此一举浪费时间吗?
  宁盼说:“这你就不懂了,现在人多现实啊。嘴上爱来爱去,对你死心塌地,话说的天花乱坠,实际上每个人最爱的还是自己。只有在他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往他身上重重划上一笔,他才会永远保留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印记。就说陈厌,要不是那会儿他一无所有,你还怎么趁虚而入。”
  南蓁被她这番话唬的愣住,“…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内涵我?”
  “我哪有。”宁盼理直气壮,“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
  “要我说,你俩其实是互相趁虚而入。”
  “……”南蓁听得头都晕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快别说这些了,赶紧吃东西吧,我都饿了。”
  菜上的很快,南蓁不饿,宁盼也在减肥,两人拿着餐具又放下,都没吃多少。
  宁盼接着上面的话题说:“我说的不对吗?你那时候不也是什么都没有,身边只有他对你嘘寒问暖。你俩整天的朝夕相对,他渗入了你生活的方方面面,你自己也说了,你现在口味这么刁钻,多半是他那时候给你惯的。这还不算他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
  南蓁微怔,不知在想什么。
  “他那时候受伤,也是为了把留在你心里的那一笔刻得再重一点,你果然也没辜负他的期待。国外这么些年,包括回国之后,你身边除了纪向隅也就是一个林莫了吧?林莫都不能算异性了。”
  南蓁问为什么他不能算,他之前差点跟她求婚了。
  宁盼一脸“这种问题你都不知道”的不可思议表情,“你跟他认识都多久了?少说也有十年了吧?这么长时间你们都没发生点什么,以后就更不会有什么了,更何况他还是看着你和陈厌过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异性之间的友谊一定都是建立在一方的无情上的。他想跟你求婚,你没答应,无情的显然是你。这不是很明显吗?”
  南蓁从来没听过这种理论,更没人跟她分析过这些。她生活的很干净,除了工作就是独处,哪怕是外出也多是为了工作,纪向隅之前也问过她怎么不找个人陪着,她当时不觉得自己需要人陪,后来想想,好像是因为她心里一直有把尺。任何人,只要靠近,这把尺就会开始作用。
  有趣的不体贴;体贴的没眼缘;有眼缘的没主见;主见太多的又让她觉得被侵犯了生活。
  细想想这些关于有趣、体贴、主见、有分寸的规则都是谁定的,心里却隐约跑出来一个人的影子。
  谁说陈厌的心计不可怕呢。
  只是怎么办,宁盼说对了,他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入侵了她的生活,她渐渐把他当作了生活的规范。有些事情他做就是应当应分,换个人来就不合适了。
  他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印记和影子,让她几乎没办法把他从生活里剔除。
  可是对他来说,她也是这样吗?
  宁盼不懂她在担心什么,但她看得出南蓁是在担心,“我说,你到底在怕什么?”
  南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餐厅里灯火辉煌,城市夜景璀璨得如同一帧电影画面。
  形形色色的人与人擦身而过,没有谁会去留意短暂擦肩而过的对方模样如何,又刚刚经历过些什么。
  南蓁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南振国,总是优柔寡断得不合时宜。
  静默了许久,她问宁盼:“你看新闻了吗?”
  “单芳丽流产了。”
  -
  回来z城几天,陈厌没有去公司。
  他窝在南蓁家里,白天买菜收拾屋子,晚上做饭洗碗,偶尔有推不掉的会议,他也绝不会拖到南蓁下班。
  南蓁每天推开家门,闻到饭菜的香味,陈厌从客厅里出来接过她的钥匙和包,连头发都帮她挽。
  日子好像又回到六年前。
  南蓁没有问他为什么没去公司,也没问他新闻是怎么回事,更没问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这一个多月来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单芳丽远在b市,他的手怎么能伸到那么长?
  他到底还是完成了他想做的事。
  毁掉单芳丽认为珍贵的东西,看她陷入痛苦与绝望,以回报她曾经加注在游静云和他身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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