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能看见我水藻般的头发飘着水面。
太宰治:……
哥哥再一次把我救了上来,他现在说什么也不肯让我自己洗了。
“反正现在绒才八岁,放其它地方才上小学二年级,不会自己洗澡很正常。”
“我会自己洗的,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头发太长了!”
“嗨,嗨……穿这件衣服吧。”
我们在河边呆了一个上午,衣服的事情要简单得多,只要拜托风帮帮忙就好了。
它们依旧选择了一种能让它们自己更开心的方式——指把我们的衣服卷到空中,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三个小时就让我们的衣服变干了。
太宰治看到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点子,我甚至觉得他头上应该是亮起了一个灯泡。
“绒可以拜托它们捎我们一程吗?”
这是一个新奇的想法,津岛家的风多么平静,我从来不知道什么风可以让人飞起来。
“我可以问问。”
[可以哟]
[就像破抹布一样]
[像破抹布一样被我们吹走]
[再像叶子一样飘下来!]
[绒到时候肯定很好看!]
[可是被我们那样吹过的人都生病了]
我一一转述给太宰治听,他的表情逐渐兴奋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多穿几件衣服就好啦!”
*
风起时分,我紧紧抓住太宰治的手,却发现听不见风的声音了。
“哥哥,我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
“什么?”
风模糊了我的声音,并且一下子把我们吹到了云层上——这也是太宰治要求的,他的原话是“如果有人看到两个小孩被风刮得飞起来的话,就要报警了。”
直到云层上方,我们的速度还是很快,我一张口就被风灌了一嘴巴的风,遂闭嘴。
我们在短短一个小时内,移动了百多公里,然后在一座山头缓缓降落。
*
“呕——”x2
我们两个小孩以前甚至都没坐过火车,这种高级的交通方式对我们来说还是不太能接受。
但是哥哥吐完之后居然只是抹了抹嘴巴,就眨着他的大眼睛兴奋地开口“再来一遍!”
可惜(bushi)的是,送我们过来的风早就已经在来的过程中消散了,所以我们才得以以这么一种平缓的速度降落。
不然的话,我可能还要再来这么一次。
光是再一次想想刚刚那种感觉,我就又吐了一次。
我拦住了太宰治,虚弱地告诉他“刚刚那种事情,一天最多一次。”
要读条的。
太宰治颇为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好吧。”
“对了,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啊,我想说的是,刚刚抓住你的手的时候好像就没有听到风的声音了,因为平时不是很注意,但是刚刚应该是可以听到他们狂喊的。”
“唔……所以我难到也是异能力者?异能力就是无效化异能?”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名为“好玩”的光芒。
他再一次抓上了我的手。
我摇头,确实是听不见风的声音了。
“原来还真是这样啊,因为风不是你的异能所以不受影响吗……有趣。”
“那你到了横滨不是很危险吗?如果让人知道了你的异能,那些异能力者会想要把你赶紧除掉吧?”
他做出思考状“说的也是啊……”
他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可是,绒,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怕的,就是死亡啊。”
我诧异地看着他,没有人不怕死亡,小草怕死,所以拼命汲取阳光,小花怕死,所以拼命展示自己,人怕死,所以拼命挣扎。
我所见过的所有生物都怕死,他怎么可能不怕死。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却并不解释。
我所见过的唯一一种不怕死亡的物种,是风。
因为它们的诞生如此短暂,消失得也理所当然,往往都带着一种单纯的快乐,或者消失前的尽兴。
哥哥他,也是风吗?
*
“轰隆”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和哥哥缩在桥洞下。
看着外面暴虐的风雨,哥哥给我讲了个故事——
以前,有个强大的女巫和一个小女孩生活在一起。
有一天突然响起一阵雷鸣,巫女被吓得“唰”的一下钻进桌子底下。
她大惊失色的对小女孩说,“你从看到天边的白光开始数数,直到听到雷声,你数的数就是雷电离我们的距离了!”
女孩开始数数,数字越来越小,雷声越来越频繁……
然后……
哇!女巫被吓死了。
雨水蔓延到脚边,我抱着膝盖往哥哥身边靠。
“这是恐怖故事吗?”
哥哥拉开他脏兮兮的大衣,拢了拢我,顺便做了个鬼脸
“不,这是童话故事。”
我毫无感情的笑笑“哈哈,真好笑。”
……
……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是认真的。
“这真是童话故事?”
“绒多少也要相信一点哥哥吧?”
我看着天边一闪而逝的白光。
“为什么强大的女巫害怕打雷,而小女孩不怕呢?”
他的一只手搭在我身前,一只手放在他的下巴处做思考状。
“因为女巫心里也藏着一个害怕打雷的小孩吧?小女孩恰好就是你这样不害怕打雷的勇敢女孩。”
我抬头看看他的侧脸——如果我是故事中的小女孩,那么哥哥就一定是故事里的那个强大的女巫了。
“怎么了?”
“没什么。”我往他身边靠了靠。
我的女巫随时准备离开我。
但我是不会随便丢下我的女巫的。
雨停后,哥哥带着我往市区方向走去,因为我们现在已经离津岛家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了,所以自然也不存在避开别人的行为。
我们来到了药店,哥哥买了一堆绷带。
“买这些干什么?”
哥哥一边给自己缠上绷带,一边回答我的问题“因为好玩啊。”
“绒,我现在也是有异能力的人了,要是到时候被别人一碰就发现自己的异能消失了,那就危险了啊。”
他嘴上说着危险,但其实满脸都写着“想要搞事。”
我不该忘记的,津岛修治就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人,就算他现在改名叫太宰治了,也不可能改变的。
太宰治是津岛修治,津岛修治也是太宰治,他们是同一个个体,又哪里存在分开来的区别。
我们今天找了个公园睡觉,因为现在是夏季和秋季交替的时节,要说热也不是很热。
但是晚上就这么睡,肯定会着凉的。
但我们两个几天前还都是没有生活常识的大少爷和大小姐,能指望我们就这样快速明白这些太过强人所难。
不过没关系,我的风帮了我们很多很多事,只要不让冷风吹过来就好。
再加上我们两个现在是公园里唯一的热源,有些毛绒绒就跑来和我们一起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