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可真有经验。”江言只好搂住,不经意间两个人的距离再次拉近,背胸相贴。
金丞,比他想象中要瘦。江言将头微微偏转,像靠在了金丞的后背上,防止两个人的头盔磕碰。他没想到金丞这么瘦,这腰,轻轻一掐就掐住了。
“我开了啊,你的手别乱碰,我有痒痒肉。到时候把你这小车车弄倒了就不好了。”金丞小心翼翼地发动起s1000rr,原本还想着慢慢来,但这种车不给慢慢的机会,打上火就蹿出去。
暗红色的摩托车在街上本就瞩目,两个人偏偏还都是白色的队服,对比鲜明,引来路边无数目光。一模一样的两个头盔靠得很近,像一棵树上的灯笼,连反射阳光都有一样的角度。
有病吧,自己?当金丞开过了一个红绿灯时,江言进行了一次自我反省。其实自己不用管他,也不应该干涉他和周高寒的接触,周高寒那种人用来给他上一课,也挺好的,对不对?
夏日闷热,江言感觉到自己很热。
金丞为什么会这么瘦?
难道他在偷偷降量级?有体重量级之分的运动,并不是体重越重越有优势。正相反,对于他们这样的高个子来说,体重越轻越有优势。可是他这么往下降,教练知道么?学校的营养师知道么?胡乱降级非常危险,他会不清楚?
现在真的很闷,天气预报说要下大雨,江言越来越热。
体育街离学校不算远,金丞弓着腰,任由江言压在他的后背。江言的身体好像特别硬,压过来和山似的,两次拐弯之后,金丞就相信他真的没坐过后座。
坐后座的人都会配合开车的人,拐弯时跟着一起移动上身,江言像木头桩子。不过无所谓,他不配合,自己驾驶技术高,每次过弯都顺顺利利,而且再转一个弯就到了……
正这样得意着,一个外卖小哥的小摩托尖叫着冲向他们,毫无意外地吓着了金丞。金丞毫无意外地歪了一下车把,毫无意外地歪向了路边的草坪。在s1000rr正式歪倒之前金丞也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跳车?
按照他的反应速度,这几秒是完全可以跑的。
但是金丞难得的,没有自私一把,而是选择了尽力挽救江言的车。重心肯定是歪了,救不回来,只能尽力降速。歪倒的地方还有得挑,必须歪到柔软的草坪里去。腰间的那双手倒是松开了,并没有完全抓紧。
最后s1000rr以不可思议的慢速倒在了柔软的草坪上,虽然是安全着落可还是引起惊呼一片。车很沉,压着金丞没来得及收的右腿,也压住了江言。
江言的身体非常恰好就压在了金丞的后背上,角度清奇,导致一辆车全压在他的身上。
“诶呦。”金丞叫苦连天,怎么还能男上加男呢,“你起来!”
“车压着我呢,我倒是想起。”江言试了试,一下子没掀动,“我慢慢儿起。”
“慢什么啊,你掐人那么牛逼,掀车不就是两三秒的事吗?起来。”金丞回过头瞪他。
你小时候把我打哭了,逼我吃脚,还敢坐我脸上,现在我压你一下怎么了?江言还就不起了,慢悠悠地挪。谁料金丞像个小王八一样往外爬,边爬边蹬腿:“你再不起来,老子对你不客气。”
丢死人了!金丞从前呼风唤雨,遇上江言,一件好事都没有。他怕江言再不起来,给自己压流血了,又怕最近减重血糖低,一会儿晕过去,情急之下摸到草坪上的狗尾巴草。
江言并不是不想起,而是卡他腿了,4条长腿跟麻花一样,又不能快刀斩乱麻。这时他的头盔忽然被金丞给摘了,只见金丞虚弱地看向他,手里抓着一根狗尾草上的尾巴,往他鼻孔里塞。
全塞进去了。
“哈哈。”金丞大仇得报,缓着气,扭着腰,在草上平躺,脖子因为过敏而大片红色,“你好漂亮啊,好喜欢你的脸。”
江言两只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看着金丞得寸进尺。
第10章 一个比一个疯
金丞爽了。
人生就是一日过一日,今天开心,明天嗝屁。就他这个身子,能再打一年就是极限了吧。
这时候,一个好心的阿姨走了过来:“小伙子,用不用帮忙?”
江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摇头。
“啊,听不着啊。”阿姨又看地上那个,“你呢,能起来吗?”
金丞瞪大双眼,怎么都想不到江言下不来台的时候居然装聋!于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啊呜啊呜了几声。两个人一起摔车,一起装蒜,一个天聋一个地哑,真是一对儿好搭档。
阿姨投来心疼的目光,摇着头走远:“唉,可惜了。”
“好了好了,宝贝儿你别压着我,我起来先。”等阿姨走后,金丞连忙开口,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右腿从江言胯.下抽出。但下一秒他就不动了,他运动包被甩开了,红包没了!
那可是金启星给的钱,将来还得靠那位小霸总继承自己呢!
嗖一下,金丞鲤鱼打挺,奔向运动包。可惜后果异常不秒,红包烟消云散,附近草皮里都没有。金丞着急了,恨不得掘地三尺来找,就在他要付诸于行动时,身后传来两声痛苦的叹息和咳嗽。
“你是瞎了么?”
我瞎?金丞瞪着眼睛转过去。
江言侧躺,被车压着,把狗尾巴草抽了出来,面色高深莫测似的:“就不能先把车抬起来,把我扶起来么?”
“扶你?我还敢扶你?”金丞正上火,看到他云淡风轻、抬头看天的松弛感就更加来气,“你这车不好刹,我现在红包丢了,你起来帮我找。”
“呵,起不来。”江言确实没起来,但并不是被伤着了。正相反,运动员有天生的协调力,敏捷是他们的神经细胞底层逻辑,在重心偏移的一瞬他已经做好了跳车的准备。
但是他掐着腰的金丞,实在是太瘦了。
一晃神,车歪了,两个平时在场上反应速度零点几秒的跆拳道选手以慢动作的方式栽倒。
车压在身上很沉,可没有江言的内心沉重,自己是不是疯了,没事和金丞纠缠?还被塞狗尾巴草?
将来自己怎么塞才能解气?塞多少次?塞哪里?狗尾巴就应该当小狗尾巴。
在他旁边,金丞骂骂咧咧地挪车,摘下头盔,将江言从侧躺看天的状态拎起来:“我不管,我红包丢了,你必须给我找回来。”
江言只觉得今年的蝉特别能叫,好闷热。他指了下正在路边开盖抽取的污水井和污水车:“是不是掉井里了?”
他没怀疑真假,因为摔车那瞬间他也看到有一个小红包飞了出去。不然就是给他一百个信心,也不会相信金丞的只言片语。
井?金丞懵懵地回过头,才发现路边正在抽井。他捏着鼻子跑过去,可环卫工人拦着他,不让靠近。几秒后金丞自己回来了,没硬闯,原因无他,太臭。
就算他能从井里捞出红包,也不能要。回去要是告诉金启星,你小子的私房钱被你二哥我掉大便池里,他一定哭得嗷嗷的。
可眼下金丞也想嗷嗷哭,他无能为力地看了江言几秒钟,伪装的外壳一点一滴破碎。装什么乖巧学弟,在钱面前没有乖也没有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