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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宿敌不可能就这样死掉/滕香 第33节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声音都沉冷了几分。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滕香,摆明了不是那么容易糊弄。
  风吹过,滕香脚踝上的铃铛叮铃铃响起。
  她的袖子,他的衣袖被风吹得纠缠在了一起。
  他不放手,她纤细的手腕上很快就出现一圈红痕。
  滕香皱了下眉,却什么都没说,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开了两人纠缠着的衣袖,随后捏住陈溯雪的腕骨,动作不重,甚至是轻柔的,轻轻一捏。
  她偶尔的柔软,总是让陈溯雪缴械投降。
  他青筋毕露的手瞬间一松,任由她握着他的手移开。
  “一,我和宗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二,沈见风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滕香似是不耐烦陈溯雪总抓着那些事不放,终于纡尊降贵般多说了两句。
  滕香面无表情要松开他的手。
  陈溯雪腕骨一转却握了上去。
  滕香似乎懒得再甩手,目光看向满山的红枫林,清凌凌的声音低了几分,“我是什么,你已经很清楚了,我住在大泽,但我更喜欢西海,西海酆都有不少我的朋友,有人告诉我,沈见风和我姐姐关系不一般,几年前最后见过我姐姐的就是他。”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冷了下来,夹杂着的戾气令她灵息再次不稳,语气也变得不耐, “陈溯雪,我们之间是你欠我的,这也不过是一场交易,你再问东问西,我拧断你脖子!”
  陈溯雪若无其事地牵着她的手往山下走,忽略她剐来的眼神多冷。
  “最近到处都是无根秽雾,宗铖无暇顾及你,我们有的是时间找沈见风和你姐姐。”
  滕香听到宗铖的名字又冷笑一声,“不是你的姐姐,你说得容易。”
  秋天的山路上枯叶多,花却少。
  滕香的掌心里却被塞进一小束花,她低头看去,是一些蔫了的小野菊,在满山红的秋色下,显得寡淡无味。
  陈溯雪松开她的手,轻轻碰了下左耳垂上的黑玉珏。
  在巫族的气息扩散出来之前,又将黑玉珏牢牢夹住耳垂。
  可她手心里寡淡的小野菊重新鲜活起来,黄的白的绿的红的,鲜灵灵的。
  滕香拿起小野菊看了看,星星一样的眼睛看向他,陈溯雪低头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腰又弯得低了一些,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却很快移开。
  他别开的脸上,脸侧的耳朵瞬间红了,在滕香发怒之前便大步往山下走去。
  “走了,反正这也没姓沈的。”
  滕香一把将手里的小野菊丟掷到地上,铃铛叮铃铃急促朝山下响起。
  陈溯雪仿佛又走快了一些。
  ……
  圆叶洗露草很难寻,第二日一大早,三人便起来,根据月如酒的记忆去寻找。
  一直到酉时初,才找到了一株。
  马上夕阳日落,天色暗淡下来,没有办法再找寻第五株园叶洗露草。
  陈溯雪从今天早上梦醒后,就忍不住视线轻点着滕香,此时她服下第四株园叶洗露草,正闭眼调息。
  她脸色不再像从前那样苍白,随着经脉被修复了九成,她双颊粉润,星星一样的眼睛闭着,却能想到睁开时的夺目。
  那截记忆里,他们之间的气氛算得上平和。
  陈溯雪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骨,滕香轻柔地捏住的触觉仿佛还停留在上面。
  “溯雪?”月如酒连续叫了陈溯雪两声,他都没反应,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叫了第三声。
  陈溯雪回过神来,看他。
  月如酒默然地看了一眼旁边闭目调息的滕香,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无处可去,可否与你们一道?我也算是一份力,出了什么事,也可帮忙。”
  陈溯雪皱眉奇怪地看他一眼,显然无法理解他的这个决定。
  月如酒真诚地说道:“我也看出来滕姑娘与须弥洞有关,此事关乎灵域与凡界安危,我既知道了,自不能随手放下了。”
  陈溯雪其实不了解月如酒,只知道这是个在离恨墟消息灵通的人,平日里喜好打听些趣闻,爱作一些乱七八糟的诗。
  “此行危险。”他懒声提醒。
  月如酒那张狰狞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修者这一生,又何时不处于危险之中呢?”
  陈溯雪便看向滕香,慢吞吞道:“我没意见,你要问她。”
  月如酒笑容更大了一些,那瞬间上扬的眼角狐狸一样。
  “溯雪,你没发觉,滕姑娘对你是有点偏爱的吗?”
  陈溯雪:“……”
  他怀疑月如酒的眼睛是瘸的。
  月如酒看着滕香的方向,实在忍住了才没赋诗一首。
  滕香调息时,静下心神,一直回忆着那段记忆。
  祈生说她的姐姐在北荒清州,但曾经的没有失去记忆的她却在到处找姐姐。
  她想,她该去一趟西海酆都,找到她的友人,弄清楚她究竟是什么人。
  再赶在八月前,去一趟南河剑宗。
  滕香睁开眼站起身,抬眼就看到陈溯雪盯着她看,她眉头一皱,“别动不动盯着我看。”
  陈溯雪没答应这一句,忽然抬手。
  滕香朝他手里的东西看过去。
  经过一天,芍药彻底开了,粉粉嫩嫩在风中摇曳。
  滕香眼皮轻颤,想起了那一束小野菊,她抬眼又看他一眼。
  垂眼时,接了过来。
  “是不是比小野菊好看?”陈溯雪倏地笑了,偏头看她。
  滕香拨弄了一下花瓣,懒得理他。
  陈溯雪看着她,忽然就信了月如酒的话。
  她一定是对他偏爱的。
  第21章
  云溪竹站在东洲最高的那座山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离开的三个人,总是有着甜美笑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习惯性的,她想抬手摸一摸腰间的笛子, 却发现如今那里空荡荡的。
  但很快云溪竹想起来她得到了一把绝佳的上古琴, 她手腕一转, 将琴拿出来,盘腿坐在地上,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
  古琴有灵,她能波动琴音,却撩不动琴魂。
  可是伏月琴还是远远地对她的主人发出了呼唤。
  “铮——”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滕香忽然转头问身侧的男人。
  陈溯雪垂首, 他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样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形容,眼睛很亮, 又有些紧张,深蓝色的瞳孔里有种迷晕人的光晕。
  他几乎在瞬间屏住呼吸,凝神听了会儿。
  空气里只有风声和山林里的草木被刮搔时的声音, 他迟疑了一下,偏头问在一旁御风飞的月如酒,“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月如酒脸上略微出现点迷茫, 一时不明白陈溯雪问他这话的含义, 他迟疑道:“你心跳的声音?”
  “……”陈溯雪冷笑一声,“真不愧是音修的耳朵。”
  月如酒自然把这话当做是夸赞,露出颇为腼腆的温笑, 告诉他:“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音修, 耳朵灵敏是最基础的条件, 溯雪若是对此道感兴趣,我或可传你一些修习经验。”
  陈溯雪淡笑看他:“五音不全也能修吗?”
  月如酒脸上露出些为难来, 转头看向滕香:“滕姑娘怎么看?”
  滕香正回头看了一眼东洲三山,高耸入云的山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刚才她听到的那声音没有再出现过。
  此刻听到月如酒的话,皱了下眉,“什么我怎么看?”
  月如酒目光落在滕香修长的手指上,笑着说:“我师妹也是音修,惯用的乐器是琴,多年练琴,她的指尖上有落下的茧,我看到滕姑娘的指尖也有类似的茧。”
  滕香抬起手指看了看,摇头,“我的武器是一把剑。”
  月如酒怔了一下,目光还落在滕香手指上,神色还有些迟疑,“我不太了解剑修,或许剑修因为握剑,手指也有这样的茧子。”
  夕阳的晚风下,滕香的指尖冷白冷白,像是在冰雪里埋着的白玉般。
  陈溯雪盯着看,心想,她如果真是剑修,或许,他去南河剑宗也不是没道理?
  记忆里的情绪和巫蛇印影响着此刻的他,令他不由自主将目光放在滕香身上,忍不住想多靠近一些。
  如果没了那些会怎么样?
  滕香正和月如酒说话:“你听说过南河剑宗的沈见风吗?”
  乍听闻沈见风这个名字,月如酒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激动来:“自然是听过的,那可是南河剑宗掌门座下第一弟子,天生剑骨,在剑道一途无人能比,在一些剑修追求无上大道选修无情道时,沈兄却是不改初衷,崇尚自然大道,一切随心而修。”
  滕香听得认真。
  只听月如酒话锋一转,叹了口气,“可惜,我进离恨墟之前,就听到沈兄遇到些事,剑心不稳,并开始酗酒,后来犯下些事,被掌门罚去无幽牢受水刑,刑期为十年。”
  这话和记忆碎片里得知的相差无几。
  滕香一双眼聚焦在月如酒身上,想到那个她没有印象,却存在碎片里的姐姐,又问:“你可知道沈见风有没有什么……关系近的女修?”
  她一时不知如何描述姐姐和沈见风的关系,迟疑了一下。
  月如酒歪着头想了想,“我与沈兄也有过几面之缘,倒是不知道他与哪个女修关系近,沈兄性子较为冷漠,寻常不爱搭理女修。”
  滕香拧紧了眉,“那你可知沈见风是因为什么事而剑心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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