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比蜂蜜还要黏腻。
  余堇去一边吹头发,谢君瑜靠在墙边没动,洗漱台的镜子里两人一前一后,同时看向镜中的对方。
  谢君瑜看了会儿,忽然转身,消失在镜子中。
  余堇拨弄头发的动作立止,她盯着谢君瑜离开的方向,直到热风吹得她头皮发烫,她才控制住视线回过神。
  余堇吹头一向得花上十分钟以上,这次她只吹了十分钟不到,等她回到客厅时,谢君瑜正在打电话。
  嗯好,我会修改一下的。好的,张老师再见。
  谢君瑜挂完电话,几不可闻叹声气,一回身,看到余堇站在客厅另一边盯着她。
  谢君瑜把茶几上一杯红彤彤的液体拿起来,你喝了酒,也不能吃感冒药,先把这个喝了解解酒。
  余堇瞥一眼,是番茄汁。
  余堇爱喝果汁,但拒绝番茄汁。喝进去一股铁锈味,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喝得下去。这番茄还是前段时间万斯然过来带的,她一直忘了扔,竟然在今天被谢君瑜翻到了。
  余堇不接,谢君瑜直接塞她手里,再去自己包里翻出一包糖扔在茶几上。
  甜的,能压过去。
  余堇顺从喝完,拆了颗糖含进嘴里。
  她笑: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怎么包里还带着糖?
  余堇现在还是晕,她倒在沙发靠背上,却没压住脸上的笑。
  谢君瑜也从那包糖里翻出一颗苦味糖果含进嘴里,她同样靠在沙发靠背上,不咸不淡地回:师姐送的,里面的苦味糖我爱吃。
  余堇的笑凝住了,嘴里的甜瞬间被涩盖过。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也不看谢君瑜,只说:我难受,先休息了,你需要什么自己去拿,位置你都知道。
  余堇进房间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谢君瑜坐在沙发上没动。她和余堇已经分道扬镳三年,余堇却说东西摆放的位置还是跟以前一样。而且家里也没见到男人的东西,那个未婚夫
  余堇回房后立刻把糖吐掉,又仔仔细细刷了两遍牙,最后才往床上一倒,拿被子盖住脑袋。
  三年过去,这小屁孩倒学会噎她了。
  被子里暖和,但就是太暖和,加上喝了酒,蒙头没一会儿,余堇就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余堇感觉到身后的床垫往下一塌,脑袋上的被子被拽下来,背后一热,有个人贴过来。
  她身体不舒服,又困得厉害,根本没心思做别的,她蹭蹭枕头,离身后的热源远了些。
  可那热源像是黏在她背后似的,始终贴得严丝合缝。
  余堇含含糊糊开口:小君瑜我困了。
  余堇,是你邀请我留下来的。谢君瑜把余堇翻过来压着,让我留下却说不想做,难道要我跟你温存谈感情吗?
  谢君瑜低头去吻余堇脖子,边吻边去扯余堇身上的浴巾。
  余堇,你不会以为,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吧?
  最后一字落定,余堇身上的浴巾也恰好落地。
  雪峰晃动着倒塌,塌成圆盘,谢君瑜俯身去咬圆盘当中盛放的珍馐。
  不知是被谢君瑜的话刺激到,还是酒劲又返了上来,余堇头疼得厉害,她用力去推身上的人,双手却被压过头顶。
  谢君瑜的唇在她耳边蹭来蹭去,一字一顿,缓缓强调:余堇,你我之间只有性,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
  余堇气急攻心,她只觉得热得厉害,可谢君瑜牢牢将她压制,吻和嘲讽铺天盖地落下,她连呼吸都是闷热。
  冰箱里的午餐肉是给我留着的吗?
  谢君瑜咬余堇的耳垂。
  你未婚夫知道午餐肉的含义吗?
  手指从溪谷划过,带起溪潮,引入密林,流经平原,最后抵达倒塌的雪峰,被柔软的唇舌吞净。
  还是说压根没有这么个人?
  谢君瑜的吻忽然凶狠起来,把余堇的呼吸呻|吟通通堵塞吞噬,她在她身上狂舞,摧毁一切能碰到的温香。
  到最后,余堇浑身发红,她急促喘息,呼吸间全是滚烫,甚至把眼尾也烫红,在脸颊之上晕成一片红霞。
  谢君瑜,你不是人。
  余堇眼里的波光剧烈晃动起来,她抬起脖子,硬生生将波光压下,摆上如冰冷漠。
  你是疯子。
  呵。
  谢君瑜笑起来,她俯下头,去吻余堇耳廓。
  我确实是疯子。姐姐,碰上你这样的人,谁能不疯呢?
  余堇,拜你所赐,我早就疯了。
  谢君瑜还要再来,余堇别开脸,说:你以为你是个多无辜的人吗?你说你没有女朋友,可大半夜的却让别的女人待在你家,接你电话,还让她天天接送。
  似乎找到了发泄口,余堇直视谢君瑜的眼睛,不去管那里面渐渐涌起的压抑。
  小君瑜,你也不是个好人呢。
  趁谢君瑜在愣神,余堇轻而易举翻身而上。她红着脸,红着眼睛,甚至身体也在泛红,她什么都不管,一味地去撕扯谢君瑜身上的衣服。
  你要纯粹的性是吗?
  余堇俯下身,探出手。
  我给你。
  第19章 别恨我,爱我
  床榻之上,无情无爱,只有互不相让的较量。
  余堇最后还是输了,她没能继续下去。
  她状似凶狠,却只伏在谢君瑜身上吻了吻,接着倒向一边,攥着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黑暗中只有微微喘息。
  一段沉默后,余堇闷着声音问:你是不是很恨我?
  声音太闷太重,像是下面拴了块石头,刚说出口,瞬间就砸进地里。
  谢君瑜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偏头去看余堇,依旧是没有安全感的睡姿,头发乱糟糟扒在脸颊,自乱发缝隙中,依稀可见那双暗淡的狗狗眼半合低垂。
  想要替余堇拨开乱发的冲动从心头冒了出来,谢君瑜立刻正过头,甚至偏向另一边。
  你说我是疯子,那你就该知道,疯子不恨人,疯子只将人摧毁。谢君瑜坐起来,长发从肩头滑下,将春光半掩。
  她扭头看余堇。
  余堇,我是疯子。
  余堇,我想毁了你。
  余堇笑起来,眼尾的小褶皱先是微微扬起,然后才随着笑意往下掉。她翻个身仰躺,将那头乱发往头顶一抹,望着天花板,小小声自言自语:小君瑜,这算不算是你的在意呢?
  谢君瑜没听清余堇的喃喃,她只顾看余堇脸上的烧红。
  余堇的脸色不正常,眼睛里也是七零八碎的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沸腾。
  谢君瑜去抓余堇的手,又摸她的脸。
  烫得吓人。
  她一句话不说,立刻去衣柜翻出足够保暖的衣服,在余堇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勾住余堇腰肢把人强行带起来,开始一件件替余堇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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