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夫人笑着看她:“方才跟你表兄说什么呢?那样开心?说来也让祖母开心开心?”
“没说什么,我和他能有什么好说的?况且祖母不是不喜欢我和他在一块儿吗?”
“胡说。”老夫人佯装瞅她一眼,“祖母哪儿不喜欢你和他在一块儿了?祖母是叫你们有分寸些,不要做出些不合礼数的事来,平日说说笑笑何曾拘过你们?况且你表兄读书好,祖母巴不得你多与你表兄来往,也好能学习一两分。”
“哦。”她还是不大高兴。
“葵妹妹这几日上学很是认真,没有迟到过……”
蘅大夫人掩唇而笑:“老祖宗,您瞧,这便是在意的,即便是未迟到这样该做的事儿,在他心中也算好。”
元献有些臊得慌,脸红了一大半,阮葵也臊得慌,红着脸骂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哎哟哎哟,还臊了……”几位长辈又是一阵笑。
阮葵更气了,若不是还有人在场,她都要冲上去咬元献一口了。
第20章 我没醉、没醉
说笑着,那边突然来了人,不知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什么,老夫人脸色一变,接着刘夫人和蘅大夫人也听了消息,脸色也都微变。几人一个挨一个地走了,只剩槐灵在原地招呼,说是有些急事,去去便来,让大伙儿继续喝着玩着。
阮葵伸着脑袋望了一眼,没瞧出什么,回头又瞅元献一眼,气冲冲回到原位。
“葵妹妹。”元献眼巴巴跟上,“葵妹妹,莫生气了。”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瞎说什么?害得旁人都笑话我们,你听不见?”阮葵往凳子上一坐,倒了碗茶水,往嘴里倒。
元献低声解释:“她们并没有恶意……”
“诶?这好像不是茶?”
“啊?”
“你尝尝,这似乎不是茶。”
元献有些云里雾里,不知她为何生气,不知她又为何不气了,接了她递来的杯盏,尝了口,被呛了好一下:“咳咳!是酒。想是谁倒错了,快别喝了,当心喝醉了。”
“呛吗?”她尝了一口,指着他笑,“呆子,你也太不行了,连酒都吃不得。”
元献暗自叹息一声,夺了她的酒壶:“行了行了,少吃些吧,你没吃过酒的,骤然吃这样多,一会儿定要醉的。”
她伸手去夺:“还我。”
元献不好在这儿跟她闹起来,只能往后躲,一路都躲出厅外了,只将酒壶放下,引着她往外走。
她跟来,像是忘了要吃酒的事,指着天道:“诶,天上怎的有个窟窿。”
元献觉得好笑,上前要去扶她:“这样快就醉了,月亮都不识得了?”
她一下躲开,踉踉跄跄往外走:“我才没有醉,我和你说笑呢,呆子。”
“诶诶!”眼见人越走越歪,要摔进灌木丛了,元献赶紧上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还说没醉,这都要摔倒了。”
“我真没醉!”她嘴犟,但眼睛都闭上了,腿也不知要往哪儿踩了。
元献无奈,扶着她要往回走:“你这是要去哪儿?你喝醉酒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我就要走这条路!”她不从,非要往前。
“你非要走这条路做什么?这路上有什么?”元献只能先跟着她往前走。
她笑眯眯的,但路已走不稳了,半边身子都倚在元献身上,将人挤得要踩进泥地里:“去、去抓泥鳅,嘿嘿。”
“抓泥鳅?”元献讶异,“去哪儿抓泥鳅?”
她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反抓住元献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跑。
元献吓坏了,这段路还好,左右两边是花丛,即使摔了也不过是沾一身泥罢了,可过了前面,那可是有湖的,别再一头扎进湖里。
“葵妹妹!葵妹妹!”他紧忙喊,可越喊人跑得越快,偏偏步子左右乱踩,好几次都险些摔了。
他没法了,只能双手将她环抱住,像抱了头驴似的,好一会儿才消停,人闭了眼却又往他身上倒。
“葵妹妹。”他抱着她往路边的石头长凳上扶,“葵妹妹,你坐一会儿吧,清醒清醒,我送你回去。”
阮葵安静下来了,坐在凳上,靠在他的肩上,双眼闭着,似乎是睡着了。
他抽出手,揽住她的肩,偏头看着她鼓起的脸颊,忍不住扬起唇。
“葵妹妹?”他唤一声,没见有回应,又问,“睡着了?”
阮葵揉了揉鼻子,哼哼一声,往下躺了躺,枕在了他腿上,已有轻微的呼噜声了。
他笑了笑,低头瞧着她,用指弯刮了刮她的脸,轻声唤:“小葵花。”
话音刚落,阮葵一口咬在了他腿上。
他低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将她扶起来,便听她傻乎乎地笑:“被我骗了吧?我才没有睡着呢。”
“好,你还没有睡着。”他无奈笑笑,晃了晃她的肩,“那你快些起来吧,我送你回去,天都黑了。”
阮葵直起身,雄赳赳气昂昂,拉起他便往前走:“我们还得去摸泥鳅呢。”
“我还以为你已忘了这茬儿了。”他嘀咕一句,跟着往前走,“到底哪儿有泥鳅?”
“前面湖里啊。”
前面的确有一片湖,但在偏僻之处,离他那里倒是不远,只是大约是想着天然出雕饰,没有太过装饰,瞧着就是片野湖,湖边的芦苇能有人高。
“那儿本就没什么人去,这会儿天又黑了,还是别去了吧?”他将人她拦住。
但阮葵也就比他稍矮一些,又比他结实,再加上喝了酒,一身的牛劲儿根本拦不住,硬是拖着他去了湖边。
这三更半夜,哪儿有一点人烟,连灯也没有,幸好是他从路上顺了一盏烛灯,天上的月亮又明,还算是能看得清路。
“行了行了,都来过了,看过一眼便走吧,若真是要摸什么泥鳅,不如明日再来?”他又劝。
“不行,我要去摸泥鳅。”阮葵挽了袖子便要往水里去。
这哪儿还了得?元献实在是无奈了,放了烛灯,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自己院里走。
她不肯,又扭又弹,元献才觉着自己是来摸泥鳅的,已有些抱不住她了。
“葵妹妹!你别动弹了,一会儿我们要一起摔了。”他又是劝又是紧着手臂,步子能放多快就放多快,好几次险些摔了,幸好回回都能撞上树,才没摔个狗啃泥。
一路折腾到院里,他已是满头大汗,连声招呼:“荷生!荷生!快将房门打开,床铺收好。”
荷生跑了出来,瞧他抱着好大一只,惊道:“葵小姐这是怎的了?”
“她醉了酒,你去将床铺好,再去取些醒酒汤回来。”他倚在墙上歇了会儿,咬着牙一鼓作气将人抱了进去。
“厨房说今夜园子里在庆乞巧,多少会饮酒,早叫我们拿了醒酒汤来,就在房中放着呢。”荷生利落收拾好床铺,快速又将醒酒汤拿来。
“好。”元献将人放在床上,松了口气,撑着床架子微微喘着气,“你放在、放在边上的柜上,我一会儿喂她喝。”
荷生皱着脸瞧他,小声道:“这葵小姐是比旁的姑娘们结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