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这样就很好,不容易生病,是我平日锻炼不够,才抱不动她。”他端起醒酒汤,摸了摸,觉着没那样烫,拿了勺喂她,“你再去她院里跑一趟,跟藕香说她在我这儿,叫她们来接,免得她们找不到人心急。”
  “是,我这就去。”荷生快步跑了出去,出了院门却停下了,心中只想着,这好不容易有相处的时候,他不如慢点儿去,还是他聪明。
  元献哪儿想那样多?真是怕藕香她们找不到人会着急,这会儿正在试着往阮葵嘴里喂醒酒汤呢。
  “葵妹妹?”他轻唤几声,没见人应,只能拿着勺往她嘴里灌,可醒酒汤还没喂进去,人突然瞪大了眼,吓了他好一下。
  “嘿嘿。”阮葵弯着眼傻笑。
  元献只剩无奈,笑着道:“醒了就将醒酒汤喝了,省得一会儿头疼。”
  “什么?”她撑起身,已是什么都分辨不清了。
  “醒酒汤!”元献笑着高声应,直接将那勺醒酒汤塞到她口中。
  “好喝的!”她眼一下亮了,接过他手中的碗一饮而尽,“真好喝。”
  元献笑着摸摸她鬓边的碎发:“那样两口酒就醉了,还说我不成,到底是谁不成?醉得这样厉害,还认不认得我?”
  “元献!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她一点儿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手,用脸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满脸严肃地看着他,“呆子,我有一个计划,你要不要听?”
  第21章 你不识路?
  元献笑着牵住她的手,问:“什么计划?”
  “我要、我要……”她突然摔过去,冲着他的脸打了个酒嗝儿,将人熏得一脸茫然,自个儿又笑眯眯地坐好,接着道,“我们去行走江湖吧!”
  元献眨了眨眼,将她松开的手又牵回来:“如何行走江湖?”
  “就是行走江湖呀。”她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哎呀,反正行走江湖嘛,就是离开这里呀。”
  元献又问:“离开这儿,去哪儿?”
  她却是身子又一歪,靠在他怀里,骤然睡着了,只有双手还紧紧环抱住他的腰。
  元献也不再问了,只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一会儿,她猛然睁了眼,又抬起头来。
  元献又将她按回去:“睡吧。”
  “嗯。”她往下趴了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他腰腹上蹭了蹭,似是又睡着了。
  “小葵花。”元献笑着低声唤。
  阮葵也不知听清了没有,还应了:“嗯!”
  元献笑着弯下腰,在她耳旁低声问:“你知晓小葵花是谁?”
  她又不答了,不知梦见了什么,正在咂嘴。
  元献看着她那白里透红的圆滚脸蛋儿,忍了忍,没敢唐突,只是轻声和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语。
  “我喜欢你许久了,你知晓吗?唉,你就是知晓也没用,你还不懂这些呢。不懂便不懂吧,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就好,只有一点儿,别在我这儿不懂,到了旁人那儿却懂了。听见了吗?”
  她这回是真熟睡了,一点儿回答不了了。
  元献也没想她能回答,笑着又抚了抚她额头上的碎发,将她往床上放了放,拉了被子给她盖好。
  藕香来时,一人睡得正香,一人读书读得正入神。
  藕香悄声走近,轻声行礼:“元少爷。”
  元献放下书册:“你们来了?她吃醉酒了,睡了有一会儿了,你们看要不要将她叫醒。”
  藕香往床上看了眼,又行礼:“让少爷费心了。粗使婆子跟来了的,让婆子背小姐回去就成。”
  “天冷了,晚间有风,你们可带披风了?若未带,我这里有。”
  “少爷心细,我们刚巧拿了的。”
  “好。”元献让开几步,“叫婆子进来背吧,我给她喂过醒酒汤了,回去不必叫醒她。”
  “是。”藕香再行了礼,叫了婆子和丫鬟来,将阮葵扶起背上出了门,“天不早了,少爷也早些歇息,不必再送了。”
  元献微微颔首,目送她们出了门,才抬步回去。
  翌日,日头晒进了屋里,阮葵才醒,藕香带着丫鬟进门,边拢起床帐,边笑着道:“小姐总算是酒醒了,方才元少爷还叫人来问呢。”
  “问什么?”阮葵头不疼,也不昏,昨日的记忆越发清晰。
  “还能问什么?无非是担忧小姐昨夜吃了酒,今早起来头疼。”
  “我……”她顿住。
  藕香笑着将她扶起来:“小姐可有头疼?”
  “不疼。我就是、就是……”她左右瞧一眼,将其余两个丫鬟指出去,在藕香耳旁低声道,“我昨夜喝醉酒,好像抱了那个呆子……”
  “抱了就抱了,虽是不大合礼数,但未有旁人瞧见,咱们院里的也不会乱说,您怕什么?您一向不是胆子最大的吗?”
  “我没、我没、没怕……”她不也知自个儿怎的了,越说越心虚了,最后一撇嘴,“那呆子不怀好意!”
  藕香没忍住笑出了声:“难不成昨夜是元少爷逼着小姐吃酒的?”
  “那倒、那倒也不是。”阮葵挠了挠头,最后一摆手,“算了!不就是抱了一下,洗个手就当没抱过一样了。”
  藕香跟在她身后,倒了水给她洗漱:“元少爷还有话呢。”
  “什么?”她洗了脸,转头看。
  “说那边都收拾好了,小姐今儿要是起得来,若是想去,随时恭候。”
  她一垮脸:“我才不去呢!”
  没等藕香劝,她洗漱完,吃了饭,带了东西,看着是要往外走。
  藕香故意打趣:“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她抿了抿唇,不满道:“去那呆子那儿呗,不是你方才说的?”
  藕香掩唇笑了笑:“要奴婢跟着吗?”
  “不用不用。”阮葵摆摆手,快步跑了。
  元献正在院子里背书,她刚进门就听见了,趴在影壁往里探头探脑,都不好意思进去了。
  可她脑袋一伸出去,便被人瞧见了。
  “葵妹妹?”元献歪着头看,“你在做什么呢?”
  阮葵被逮住,有些不自在,拽了拽上衣,又扯了扯袖子,慢慢悠悠走出来:“你不是在读书吗?”
  “无妨的。”他笑着迎过去,“快来吧,柴火都给你备好了。”
  阮葵瞧一眼窑边的柴堆,一下笑起来:“我带了个先前捏废的泥人来,正好试试。”
  元献随手将书册放在杂物房的窗台上,坐去了她身旁,又是添柴又是烧火,看得荷生直摇头。
  “这样将火烧起来,再一直往里添柴就行了。”元献将柴火堆好,偏头看她,“你现在要捏泥人吗?其实我还挺喜欢泥人的,你现在做的话,能给我讲讲吗?”
  “你真喜欢?”她偏头回眸。
  “自然是真的,我研究泥人很多年了,你这个泥人是陶的吧?需高温才能烧成,我这窑还是专门按照烧陶的窑做的。”
  呸!什么喜欢陶人许多年了?明明是惦记人家姑娘许多年了,得知人家喜欢泥人,专程看了好些烧陶、捏泥人的书。
  荷生也不想在这儿显眼了,高喊声:“要到中午了,我去取饭,也将葵小姐的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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