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好,考场似乎是开门了,你快些去吧,莫要耽搁了。”
  “是。”元献转身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过头来,看向阮葵,“葵妹妹,我去了。”
  “你去就去呗,与我说……”母亲扯了扯她的手,阮葵一愣,低着头,老老实实道,“好,表兄去吧。”
  元献弯了弯唇,又朝两人行礼,这回是真转身离去了。
  刘夫人未提前走,目送人进了考场。
  阮葵也只好盯着人进考场,眼见那门一关,立即催促:“娘!娘!我们快走!”
  “走去哪儿?这样着急回家念书?”刘夫人不紧不慢上了马车,笑着与她道。
  她急忙摇着母亲的手撒娇:“娘,好容易出门一趟,咱们多逛逛嘛。”
  刘夫人笑着瞧她:“早知晓你,哪儿是来送人考试的,分明就是借机出来玩儿的。说吧?想去哪儿?”
  “我没想着要闹腾什么,我只想去听说书,弄个单间,也不防事。”这是元献给她出的主意,她也知晓出去逛定是不行,退而求其次听说书也挺好的。
  刘夫人点了点头:“倒是可行,这附近便有说书的茶馆,叫茯丹去给你定个位置。”
  “是,我这就去。”茯丹在车窗外应。
  阮葵赶紧隔着窗子朝外面道:“连订三日!”
  “为何要连订三日?今日让你在外面玩个一个时辰已是不错,你还想日日出来不成?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可表兄在里面考试,外面得有人守着,若是出个什么事,我们在外面也有照应,况且明日不来,后日也是要来,那订两日也行。”
  “他那个小厮不是在?用得着你帮忙?你能帮什么忙?少跟娘耍滑头。”刘夫人点了点她的鼻尖,朝外吩咐,“便订三日的位置。”
  她高兴地快跳起来:“多谢母亲!”
  “虽是订了三日,也别想整日都待在这儿,最多允许你在这儿玩儿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必须回去,否则便没有下次了。”
  “好好!我一定叫藕香盯着时间。娘跟我一块儿去吗?”
  “去坐坐,坐一会儿就回去,你老老实实就待在那儿听书,到了时辰,我差人来接你回去。”
  说话间,茯丹已订好了位置,阮葵跟着母亲下了车,抬步往茶楼去,随口提起:“娘何时让人去给元献送东西的?我如何不知晓?”
  “你整日只知玩乐,哪里能注意到这些?不过,你是得好好学着些,下回你表兄再考试,恐怕就得你来准备行李了。”
  第23章 破嘴!
  “娘、娘怎的也……”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话来。
  “好了,不是要听说书吗?快进去坐着去。”
  进了门,脱了帷帽,外面说书声开始了,她却听不下了。过了好一会儿,母亲走了,藕香与她说笑了会儿,她才又将这茬儿忘了,高兴听起书来。
  家中平日也会请说书的来给小姐少爷们解闷,但总不如外面有意思,坐在隔间里能听到外面的讨论声,这些讨论声有时比说书人讲得都动听。
  在茶楼待了三日,她都有些乐不思蜀,下午,是藕香催过,她才想起还得去接元献,急急忙忙出了茶楼,乘车又去考场附近。
  周围人多,藕香没让她下车,只在车里坐着。
  兴许是车高,视野开阔些,她一眼便瞧见考场走出来的人。
  “你们还不如我眼睛好使呢,我一眼便瞧见了。”她支着下颌,看向元献那张笑脸。
  三日考试,将人都折腾得不轻,一个个都是没精打采的,唯有元献神采奕奕,不像是刚考了试,反倒像是刚吃了席。
  这会子功夫,荷生还没瞧见,蹦着跳着,往前张望:“哪儿呢?哪儿呢?小的怎未瞧见?”
  “那儿呢。”阮葵指了指,见荷生还没找见,干脆跳下了车,带着他穿过人群到了元献跟前,“你瞧,人不是在这儿吗?”
  荷生忍着笑,朝元献眨了眨眼。
  元献一下明了,但未显,只道:“有劳妹妹辛苦接我。”
  “不劳不劳,就是你这小厮也忒笨了些,半晌瞧不见人,还得我带路。”阮葵转头往回走,“行了行了,这里人多得要命,上车再说罢。”
  元献笑着跟上,上了车才道:“妹妹在这儿等了多久了?”
  “才来。”阮葵透着车窗的缝还在往外看。
  元献则是一直瞧着她:“这几日在外面听说书,都听了什么有趣的?可否与我说说?”
  “我……”她回眸正要说呢,马车突然停了,外面传来说话声。
  “你是什么人?敢拦我们伯爵府的车?”随行的丫鬟问。
  那人道:“我是这几日给贵府小姐说书的,并非故意要拦车,只想问问贵客明日还来不来?茶楼里那间小姐常坐的隔间要有人定了,若小姐还来,我便帮小姐留着。”
  元献一下皱了眉头,没来得及去看,阮葵便先一步开了车门。
  “多谢你留心,不必给我留着,我往后应当是不会再来了。”
  “原是如此,可惜书未说完。”
  拦人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长得还挺干净温和,可元献瞧见他,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也探出车窗去:“便是做生意的,也没有这样当街揽客的,路上人多,堵了路也不好,还请让让吧。”
  少年神情有些尴尬,往后退了退。
  元献关了车门,只道:“走。”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阮葵看他好一会儿,嘀咕一句:“你怎么说话也这样刻薄了?”
  元献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缓了缓神才道:“他即便是茶楼里说书的,那也是外男,你这般当街与他闲聊,不合礼数。”
  “又来了。”阮葵瞅他一眼,“前日听的书接不上,我便单独叫了人续上,也没与他如何,我哪儿知他会这般出现?这也怪上我了?”
  “我没说怪你让他出现,我是说你不该这样开门与他说话。”元献真是有些急了,连荷生都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多瞥了几眼。
  阮葵也不服气:“街上嘈杂,我不开门,他如何听得见?”
  “你让人传话不就成了?这车里有我有荷生有藕香,哪个不能传话?要你亲自开门去说?你要旁人看了如何想?如何编排?”
  “我、我……”她眨了眨眼,心虚一阵,又理直气壮,“你说得有道理,可轮得着你来说?如今是还未成亲呢,你便要管我了,还说什么以后绝不拘着我,看来都是骗人的。”
  元献有些委屈:“我如何拘着你了?我想法设法让你出来透透气,今日提醒一句便是拘着你了?我不让这般与他说话,难不成还是害你了?”
  阮葵彻底没话说了,低着头撅着嘴扯着帕子。
  元献也别过脸不说话了。
  荷生这下才后悔坐车,还不如方才在路上随行呢。他赶紧朝藕香使了个眼色,可藕香也是无可奈何。
  若是旁人还劝得动,偏偏是她家这个榆木脑袋,不说还好,一说若是炸了,更是难收场。
  谁都不说话,最后还是元献自个儿开了口。
  “外面听着有卖板栗糕的,妹妹要不要吃?让荷生去买一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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