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脑子里全是元献那呆子骑马而来的模样,捧着她脸哭的模样……真呆,哭什么呢?
  她笑着翻了个身,躲在被子里横竖睡不着,好容易睡着了,梦里还是那呆子骑马的模样,骑着骑着不知怎的,只化成一只鹭鸶,朝她振翅而来了。
  “啊啊啊!”她惊叫几声。
  “小姐小姐。”藕香慌忙唤她。
  她从梦魇中醒来,额头出了层薄汗,喘着气道:“吓死我了。”
  “怎的了?”藕香笑着扶她起来。
  “我梦见元献变成了一只大鸟,飞着要来啄我!”
  藕香笑得要停不下来:“这是什么梦?这样稀奇?”
  “我如何晓得?”她撇了撇嘴,接过帕子洗了脸,去桌边坐下,“定是他又想着什么坏主意要欺负我,老天这是再给我通风报信,让我警醒着些。”
  “是、是。”藕香也不和她拌嘴了,招呼人将饭菜呈上,“那小姐今日还和元少爷去骑马吗?”
  “那当然是要去啊,我昨日骑了一会儿,他就……”
  “就如何?”
  阮葵眨了眨眼,忽而想起昨日的事,若是昨日的事被知晓恐怕真要挨罚,便闭了嘴:“没如何,我吃好了,我走的。”
  她随手又拿了两个酥饼,快步往外去了。
  “这样急?”藕香在后跟了一段。
  “我没急!”她嘴上回得硬气,步子却迈得越发快了。
  元献照旧是早起读书,听见她来,将手中的笔放下,匆匆迎来:“出去玩儿?”
  “对啊,去骑马。”她整了整袖口的束带,又往外走,“就还要昨日的马,我觉得还不错,你呢。”
  “我便也要昨日的马。”
  阮葵回眸看他一眼:“我昨夜梦见你了。”
  他微愕:“真的?”
  “我梦见你对我不怀好意!”
  “如何不怀好意?”
  阮葵哼一声:“你莫问,你只管记着,你不要给我打那些小心思,要是被我知晓了,我饶不了你。”
  元献觉着好笑:“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那可说不好。”阮葵将马牵出来,扶着马鞍,磨磨蹭蹭跨上去,使唤,“你给我牵马。”
  元献倒是乐意至极,当了她的马夫,牵着她在场子里绕圈,指挥着她调动缰绳,往左往右。
  天晴得好,风一丝丝拂过,草虽秃了,但天是蓝的,远处的松树是青的,倒不觉得荒凉。
  “表兄怎的不教教我?明明我也是表兄的妹妹。”阮莲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直朝他们走来。
  阮葵一下皱了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阮藜突然也冒了出来,将人拦住。
  “莲丫头去哪儿?”
  “学骑马呀,表兄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不如也教教我才是。”
  “我教你,走、走。”阮藜直接拦了她,要带她往回去。
  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看他:“二哥!你拦我做什么!怎的表兄能教阮葵,就不能教我了?”
  阮藜抓了她的手腕便往远处走:“人家郎有情妾有意的,好不容易找个时间出来单独逛逛,你去瞎凑什么热闹?我瞧着你年龄也不小了啊?怎的还不懂事呢?”
  “二哥!”阮葵大喊一声,她很高兴阮藜看不惯阮莲,可也不能这样乱说啊,“你别胡说八道!”
  阮藜回眸朝他俩挑了挑眉,拎着阮莲往马背上一放,吓得阮莲连连求饶:“二哥!二哥!你快放我下去。”
  “下去做什么?不是你说要学骑马的吗?你去问问你表兄,你二哥是不是骑术一绝?你二哥亲自来教你骑马,你还不乐意了?好了,莫叫唤了,一会儿将马惊了,疯跑起来,我可拦不住。”
  “你、你……”阮莲吓得直接哭了。
  阮葵瞧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阮藜回眸又看他们一眼,朝他俩摆摆手:“行了,去玩儿吧,我看着呢,出不了什么事。”
  “我还想再看会儿热闹呢。”她小声嘟囔。
  “二哥那嘴,你还不知晓吗?一会儿说出些什么你不爱听的来,你又要恼了。”元献低声劝。
  “我有那样小性儿吗?”阮葵虽是这般说,却牵着缰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我能不能跑着试试。”
  元献后退两步:“好,你慢一些,别跑快了,若是觉着快了,就拽拽缰绳。”
  “好,我知晓了。”阮葵笑得灿然,轻轻拍了拍马儿,拽着缰绳跑出去、又跑回来,额头上的碎发全被吹起来,张牙舞爪立着。
  元献笑着跑过去将她扶下马:“感觉如何?”
  “有意思,就是磨得腿有些疼。”她下了马,活动活动四肢,“诶?你们是不是还要学射箭,你能学了教我吗?”
  “还没学多少,射箭比骑马要难,等我学会了教你。你想学射箭,是想狩猎吗?”
  “不是,我要行走江湖。”她脱口而出,又指着他警告,“你不许说出去!”
  第31章 我想你嫁给我(三合一)……
  元献认真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总想行走江湖?”
  “什么总想?”阮葵嘀咕一句,坐去一旁的石头上,“我就是不想在家里待着,行走江湖多好,能到处走到处玩,也没人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外面可没有那样安稳,别说你一个姑娘家了,就是我出门也得多注意,日后进京赶考也是要和人一起的。”
  “所以我要学会了骑马射箭后再行走江湖。”
  元献在她身旁坐下,笑着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弄整齐:“你若是真想试试行走江湖,不如等我要进京赶考时,跟我一块儿去。”
  她仰着身子,捂着额头躲:“谁要和你一起进京赶考?我要是行走江湖了,就不成亲不嫁人了,我一个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可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成亲,你现在跟我说了,不就走不了了?”
  她呼吸一紧:“你想如何?”
  元献笑着:“我不想如何,我只想和你成亲而已。我知晓你不信我,但你可以和我试试,说不定也很好呢。”
  “我、我……”她别开脸,“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要和你试试?”
  元献不说话,只是含笑看她,看到她臊得有些不耐烦了,又问:“妹妹还要骑马吗?快要午膳的时辰了。”
  “那骑吧,骑完去吃饭。”她起身往马旁去,这回动作麻利许多,腿一伸便上了马。
  跑了几圈,却是没什么意思了,场子里没人,又不能比赛,又不是狩猎,又不用赶路,干这样骑没什么趣味。
  “一个人骑马没劲儿,我们下午去做别的吧。”她跳下马,拍着手上的灰,大步往前走。
  元献跟在她身后:“妹妹想去做什么?要不我们去钓鱼吧?妹妹上回吃醉了酒说要去摸泥鳅,但这会儿大抵是摸不到了,鱼应当还有一些。”
  “你!”她本想拷问元献,为何要趁她喝醉了酒抱她,又想起这呆子素日里理由多得很,又住了嘴,“我下回若再醉了,你直接叫人接我回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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