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看了一圈,竟是无从下手。
  “好了没?”滕香却是不耐烦了,眉头一皱。
  月如酒在旁边适时揶揄了句:“姑娘莫急,是姑娘太美,二狗看呆了,便有些无从下手。”
  “……”
  陈溯雪后悔把这聒噪的人从离恨墟捞出来。
  他面不改色不理会,拇指轻轻在滕香眼睛上稍动,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便更圆润了一些,又在她鼻子按了按,小鼻头也圆润一些,没有之前精致,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嘴唇上。
  滕香面无表情,那红唇便抿得紧紧的。
  陈溯雪莫名心跳快了一些,他的目光有意扫过她脖颈里的金色巫蛇。
  得快些解除了,都已经影响他心神了。
  但解除就要解释这巫蛇印来由,就要暴露他是陈溯雪这事。
  还是再缓缓,起码得让她对自己有点好感,从那莫名其妙的仇敌变成朋友吧?
  陈溯雪心思转了一圈,手下动作也没停,但最终没碰滕香的唇瓣,只两只手捧着她完美的脸型稍稍揉了一下,随后快速松开手。
  最后又看了看,陈溯雪又拿出一方巾帕,将滕香花里胡哨的头发包了起来,都拢在脑后。
  他这才道:“成了。”
  包头发时,滕香的脸就是臭臭的了。
  不过最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偏头看月如酒,“如何?”
  月如酒真诚地说道:“二狗手艺非凡,如今姑娘美貌之余,更添几分娇憨可爱。”
  这话说的,好像她之前不可爱一样。
  陈溯雪嗤一声,十分不齿月如酒的恭维。
  滕香无所谓自己的样貌如何,总归不要太丑就行。
  入城检查通行令时,月如酒拿的是东洲三山的准行令,倒是没什么,很快放行,习惯使然,他打算先入内打探消息去,约定好在里头一家名为“蜃楼”的客栈相会。
  而滕香和陈溯雪的准行令一拿出来,那守城的修者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回,将他们拦截住了。
  滕香拧了眉,问道:“有何不妥之处?”
  说着话,她朝着城门口张贴着的通缉画看了一眼,那画像上的女人长得惨不忍睹,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守城修者回过神来,掩下心中疑惑,立刻恭恭敬敬双手将准行令奉还给两人,“并无,两位圣者请。”
  滕香和陈溯雪对视一眼,他们当然不是北巫族那劳什子圣者,但此时也不必多说什么,两人装模作样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收好准行令入了城。
  “你怎么会有北荒清州的准行令?”
  入了城后,滕香终于忍不住皱眉问陈溯雪。
  陈溯雪第一次出村入世,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有些新奇,他打量着四周,听闻滕香的问话,也只漫不经心道:“祖上留下来的。”
  “你祖上究竟是干什么的?”滕香忍不住又问道。
  不烦村在离恨墟避世而居,自给自足,不许外人入内,有祖祠,祖祠内宝贝众多。
  陈溯雪拍了怕自己腰间的袋子,懒洋洋道:“算卦的啊,算得多了,就攒了点小钱,有了点人脉。”
  滕香目光落在那从袋子里露出一点的蓍草上,倒是也没多问下去。
  摆明人这人藏着掖着,这话许是只有个一两分的真。
  这是一座靠近离恨墟的小城,并不十分繁华,来往的人也不多。
  只是,最近许是北荒清州的通缉令的关系,城中多了不少人。
  滕香和陈溯雪因为出色的外貌,很容易引起人频频转头看来。
  但两人都是不畏旁人视线之人,只作不知,并很快就到了约定好的客栈。
  “蜃楼”两个大字醒目赫然,容易找寻。
  月如酒也是刚在客栈一楼靠窗的位置坐下,见两人进来,忙招手。
  等滕香落座后,月如酒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陈溯雪挑眉,也拿了个杯子递过去。
  月如酒温笑着也给他倒了一杯,随后压低了声道:“方才我找城中一些有些交情的故交打探了一番,知晓了一些滕姑娘被通缉的一些原因。”
  滕香喝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过去。
  月如酒似乎斟酌了一下语句,随后用委婉的语气说道:“姑娘怕是惹了情债。”
  “咳咳——”
  陈溯雪一口茶呛到,反应竟是比滕香还要大些。
  第12章
  “二狗莫急,漂亮的姑娘有几个情债也属实正常不过,做男人的便要大度一些。”
  月如酒忙斟了一杯茶给陈溯雪,还贴心地施了个术法将热茶变成冰茶,好降火。
  陈溯雪:“……”
  他接过冰茶毫无防备一口饮下,心都跟着凉透了。
  滕香不耐地扫了一眼他,转头问月如酒:“什么情债?”
  月如酒忙压低了声道:“说是姑娘慕恋北荒之主宗铖至极,非他不嫁,可那宗铖却是心中另有其人,更是与那女子定了婚书,姑娘悲愤嫉妒不已,给他那定了婚书的未婚妻下了专门克制修者的剧毒,宗铖想找到姑娘便是想让姑娘为其未婚妻解毒,绝不会伤害姑娘。”
  说到最后,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滕香,踌躇道:“姑娘你看,你是否忘记了什么?”
  滕香皱紧了眉,全然不知其所云。
  但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北荒之主宗铖要有夫人了。
  联系回溯之前听来的消息,看来如今就确定是三百年前,此后这夫人与宗铖恩爱百年后,又在两百年后,因为所谓的她入诡道召唤天启禁兽试图开启须弥洞时跳入洞中封印。
  “她失忆了,很多事记不得了。”陈溯雪见滕香皱着眉头陷入沉思,替她解释了一句。
  月如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忽的想起一事,凑近了陈溯雪,小声说:“那看来那一日你向我打听陈溯雪,这人莫不是也是滕姑娘的情债之一?”
  陈溯雪立时想反驳,但话到嘴边,竟是反驳不出来。
  那金色巫蛇印赫然在她身上,许是真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债。
  他含糊其辞道:“我不清楚,这你要问她。”
  “问我什么?”滕香回过神来,就看到身旁那二人狗狗祟祟的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月如酒显然不会撒谎:“二狗让我问姑娘是否与那陈溯雪之间也有情债。”
  滕香冷笑一声:“是生死债。”
  月如酒:“……”
  被这杀气吓到,赶紧也喝了杯茶。
  陈溯雪心里骂他一声活该。
  月如酒顶着一张小儿止啼的脸,又忍不住好奇:“姑娘既大概知道缘何被北荒清州通缉,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滕香皱紧了眉头,声音清冷:“我不会对一个男人非他不嫁,我也不会去对一个无关的女子下毒。”
  再者,那位夫人好端端的至少一百年后才因为封印须弥洞而亡,这所谓的毒,想来无甚要紧。
  不过,那北荒之主许是真的和她关系匪浅。
  滕香若有所思。
  月如酒听罢,点头:“姑娘的意思是,这是假消息,但我看北荒清州此次架势不少,这样一座小城里还有北巫族人,方才我看到了两个,听闻如今还有不少人冒充你找北荒清州的北巫族,统统被其驱逐了去,真傻,人家下的通缉令竟有人还会‘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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