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伸出左手,给陶枳看了手腕上的伤痕,随后张开口,她没有了舌头。
“……”陶枳慢慢退回房间里。
“安吉尔?我的意思是,这是你这具身体的名字。”
金发少女点点头,随后她比划着手语,陶枳看不懂手语,但她能感受到她表达的意识。
“我们忠诚于你,无论是你遇到的是哪个我,都可以信任我们,
“我们或许是失败的产物,但也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
陶枳措楞了足足一分钟。
她依然难以置信。
“如果我要相信系统,你是真实存在的话……”
“那你,是通过什么方法来到这里,又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呢。”
少女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而是再次向陶枳表达了她的忠诚。
“请你相信我,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你们……”陶枳咀嚼着这个词,恍然间发觉她脊背发凉。
第20章 酒
灯红酒绿的舞会大厅,衣着华贵的人影躲在霓虹灯与阴影的交汇中。
一双双舞者在美妙悠长的乐声里翩然起舞。
欢笑和音乐还未散去,没人注意一个人从仆人走动的小门溜了进来。
“真的还在跳啊啊……”
“像是在电影里的舞会。”
陶枳想在这找到熟人的位置,可不知是不是灯光太暗,她总是看不清人脸。
也不能离得太近刻意盯着人脸瞧,会被发现的。
实在没有办法了,陶枳也会稍微走近一些,她从餐台上拿起酒杯,像是葡萄酒的颜色,放到鼻尖却闻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腥臭。
“呕……”
陶枳忍着恶心,见一位侍者发现了她,忙又拿起餐盘上的甜点。
却在灯下才看到,蛋糕已经发了霉长出长长的菌毛,一只硕大无比的白色虫子从菌被下钻了出来,几乎要爬到她的手上。
陶枳没忍住抖了下手,蛋糕掉在地上。
好在已来到跟前的侍者并没有责怪她的无礼,把她当做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他苍白的脸上有着过分献媚友好,而显得诡异阴柔的笑容,他蹲下,用白色毛巾快速将那块蛋糕包裹住,随后站起来,向陶枳行了一个绅士礼。
“十分抱歉,这位客人,如果需要新鲜的蛋糕,我可以帮您再去厨房添一份。
“现在,请让我为您清理手上的污渍。”
“……”
陶枳低眼,才发现手指上不过是普通的奶油,没有什么恶心的虫子和菌毛。
见侍者已经把毛巾递了过来,陶枳便没有拒绝。
“麻烦你了。”
侍者用另一片温热毛巾为她擦拭干净。
“……”陶枳眨了眨汗湿的眼睛,她是被周围的音乐和灯光影响了吗,她好困。
于是他阻止了侍者要去厨房的动作。
“那个,不用了……”
侍者回头,脸上还是过分礼貌的笑容。
陶枳暗自稳住气息,才道。
“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但是忘记了我的房间在哪儿,你可以带我过去吗?就现在。”
侍者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好的,请您跟紧我。”
他呵呵笑着:“别在舞会里迷路了,客人。”
“……”
陶枳有些头皮发麻了。
她跟在侍者身后,却瞥见那些男人女人都是站立不动的姿势。
他们的皮肤只有霓虹灯照出来的颜色,一些人还多出来一只手一只脚或是一个脑袋的虚影,仔细看才发现几乎每一条手臂的关节上都有缝合的痕迹。
这样的假象并不夸张,但是让陶枳颇有些压力。
……
她紧随侍者,来到了眼熟的客房,才略松了一口气。
侍者找了一间没人住的屋子,随后问陶枳。
“客人,您觉得这间可以吗?”
“可……”
陶枳刚要答应,发现侍者并没有转过身来,脚尖却对准了她……
或许他正是这样走了一路。
“……”陶枳迎着侍者侧过来的笑脸,艰难点头。
都不用问了,为什么没有被邀请的闯入者也能获得房间。总之她很困,想要休息。
侍者脚跟向前,也不觉着这样走有什么别扭,他为陶枳打开房门,随后将钥匙留在门上。
交代完干净的洗漱用具都在盥洗室内之后,侍者便离开了。
陶枳拔出钥匙,锁好房门,钻进冰冷的被子里。
“我还有什么事没干吗……”
“……明天睡醒再说吧。”
睡意沉沉袭来……
……
夜半。
陶枳侧着,蜷缩起身体。
这是一年来在流浪的家中养成的习惯。
因为要通风,房间的窗户没有关紧,月光依然追随着白纱起舞。
不知为何,柔和的风变得凌厉起来,陶枳感觉到了冷。
一片黑影从床下冒了出来……它爬上了她的被子。
陶枳已经被惊醒了,但她像梦惊似地颤了一下,没有动。
“……”什么东西,到底是臆想还是真的有人在……
她听见了笑声。
“呵呵……呵呵……”
“你果然会来啊……”
这声音是一个少年,有些陌生又有点耳熟,陶枳在脑子回忆半天,终于把他和一个人对号入座。
那人继续冷笑。
“都是你,都怪你……”
“姐姐才会变成这样,她最爱的人,最喜欢的人明明是我。”
“现在她什么也不在乎,连我也不在意了!!”
“……”
陶枳在心中吐槽:是谁把这个疯子从监狱里放出来的!程望是真的膨胀了,就算是旧情难忘,他一点也不怕事情败露吗?
“我也把你变成死人,这样她就会和忽视我一样忽视你了!”
“……!”
那人影迅速从腰侧拿出了什么,陶枳抓住机会,极快地从床上跳起来,把被子砸向苏牧,随后将他踹开夺门而逃。
“有神经病!”
陶枳光脚在走廊上狂奔,绕了几个拐角之后才终于甩开了苏牧。
……
“哈……哈……”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弯腰扶着墙壁,扶了下额前的汗水,发现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小阳台,可以看见庭院和外面一大片湖泊。
有两个人在那里。
“半夜不睡觉,肯定是在偷鸡摸狗。”
瞥了眼后方,没看见苏牧追上来,陶枳贴着墙壁,又在脚底缠上了布片,才慢慢朝那儿挪过去。
有侍者提来了一桶冰和酒瓶,刚要从那儿离开,他没有发现在另一个拐角猫着的陶枳。
她继续背贴墙壁接近阳台,直到一个可以偷听到对话的距离。
不知道他们之前聊了什么,一来就十分炸裂。
“所以,苏小姐,你为何会答应我的求婚?”
“……”
她听见苏锦的轻笑,像一个真正的交际花那样满足于旁人的欣赏追求。
在和那人的对话中,她并不落下风。